一日后送王维行凉州,当番之时有内侍引女官寻了李扬,称武惠妃娘娘甚是想念仁安县主,请李县男陪伴一同与明日往大明宫紫兰殿叙话。
李扬忙是口称接娘娘教令。
三月初一,李扬并朵儿穿章服乘前来接着的马车入东大内,至紫兰殿依女官唱赞方被人引入殿中,除有武惠妃笑着端坐于正位软榻之上外,上首还坐了怀抱思仁的咸直公主。
施礼相拜后,武惠妃道:“咸直你与朵儿抱思仁于别处游耍,母亲有话要对李县男说。”
“母妃”大抵是知道母亲要说什么,咸直公主欲言又止,于李扬和怀中的思仁脸上看了一眼,便是起身唤了朵儿,顺便挥退了宫女往别处去了。
已见憔悴的武惠妃看见二女离去,眼中怀有不舍以及慈爱,许久自降阶而下的身影收回目光,叹道:“她等二人皆是本宫的心头之肉,李县男莫要负了。要是听闻受了欺负,本宫绝不饶你!”
这下本已是心神不宁的李扬听后心中狂跳不已,浑身的毛也炸开了一般,骇得离座施礼强装了镇定说道:“惠妃娘娘,臣自会对仁安县主爱护,也定然对咸直公主尊敬,请娘娘放心!”
“莫要装了,咸直都早已说明了,就连那思仁也是取了你一字。李子仁,好个李子仁,你倒说说本宫对你这个胆大妄为之人该怎么处置呢?”武惠妃仍是平静而道,但那胸中似有万般之气,上下起伏不定。
李扬顿时就感天崩地裂一般,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脑中直道,怎么会是如此,怎么会是如此!
武惠妃看着吓痴的李扬又道:“你辱及大唐的公主应立毙于此!妻妾儿女,苍苍父母皆入刑司为奴为婢!”
“娘娘!臣无言可对!”李扬跪了下来,一头重重叩地。
“无言以对?那你做下那不知羞耻之事时为何不想及今日!你,罪有应得!”武惠妃拍榻而怒问,“可是想及你如花似玉的妻妾,可是想及你的二男一女?李扬,你自裁吧。”
李扬满心已是被惊恐所充,听其言尚有一线生机,便求道:“娘娘,臣自知罪欲深种,万死难去其罪,但看于仁安县主之面请善待臣之一家老小。恳请娘娘应允,不然臣便将事挑明于天下。”
“你敢威胁本宫!好,好的很,是否想拿皇家之脸面来保住她等?李扬你打的好算盘,本宫也告诉你,对此本宫也不怕,有一人议杀一人,有十人议杀十人,本宫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敢议此事。至于那个孽种嘛,也正好一同陪你上路可好?也省的落了个路上孤单!哎,想想真是做孽,人人都道李县男家有美妻艳妾,皆是国色,可要是充了官婢,任旁人来作贱,想必本宫是看着心中分外的舒服,不知李扬你心中是个如何做想!哈哈”武惠妃大笑起来。
李扬听着句句直刺了心头之话,心中的恐惧顿时被一股怒火而冲破,仰起头见那已是狰狞的面孔,忽起大声道:“你这妇人怎得如此心狠!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先将你杀死!”直窜至武惠妃处伸手便要掐其脖子。
而武惠妃冷哼一声,却是笑了道:“这才像个男儿,来,来掐死本宫。”说话之间便是自李扬手底轻然飘走。
“妖妇,哪里走!”李扬哪能让她逃去,跑跟着追去,但怎么也追不着,眼看只差了一线却是又飘走了数步。
“哈哈,杨氏、张氐、那有那些个美人,朕都要临幸!朕要让美人知道,这天下雄壮之男儿是如何勇猛。”正在飘走的武惠妃被绊了一交,让追来的李扬抓住,正在捂其口鼻扣喉用力时,就瞧了哪里是武惠妃,分明是至尊圣人陛下。
“陛下,是臣一时糊涂,请恕臣之罪!”天生的威严使李扬退数步跪倒叩头而泣道,“臣与咸直公主二情相悦,这是陛下知道的,查抄陈罪人臣复旨那日陛下还曾交待要善待公主,臣不敢违!”
李隆基怒容现面,指李扬之鼻道:“朕让你好好待她,你却是如此相待吗?这思仁小儿难不成就是与朕的回答!李扬,朕若不杀你,岂能解了这心中之气!”
“陛下,思仁之事臣也是方知,这事,惠妃娘娘可以作证,去岁时,可是唤了太医诊过未有喜脉,请陛下明查!”李扬大叫唤道,如溺水之人四下来寻惠妃。
武惠妃自李隆基身后转出,却是惨白脸,手捂项间道:“本宫早就被你掐死了,哪还能说的出话来。”
“来人,将这胆大妄为之徒拖于阶下杖毙!其妻妾皆削去诰命充入掖庭宫!建金雀台以住,除朕外任何人不得进入。哈哈,朕的惠妃没了,可收了如此多的美人,朕心大慰!”
“陛下!陛下!”心神俱裂的李扬大叫着从床上一跃而已。
惊的睡于一侧的朵儿急是拉住李扬惊唤:“阿郎,阿郎,可是做恶梦了。”
“呼——”李扬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梦,但这浑身上下俱已湿透。瞧了朵儿关切的脸,见被子已滑落于腰间,露出其无恨美好的身子,便笑着说道:“无事,是梦着了。快些睡下,小心着凉了。”重新睡下后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朵儿也被他搅得无睡意,将身子贴过,紧紧搂着睁眼借着透窗纸而过的月影悄声笑道,“阿郎,你说这月儿上面那嫦娥仙子终日守着广寒宫寂寞么?”
李扬笑笑回道“该不会吧,即是仙子定少不了奴仆,哪里会寂寞呢。”
“妾身说的不是这些,是说她独居一室的寂寞。”
“娘子想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