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奴冷笑了几句:“你等蕃子,平日里无事便视自己为主,如今祸事来了这便求到我大唐的身上。骨咄可汗也是经陛下册授的大汗,此是他家中之事,我等束手以观。”
李扬则是一旁无语以视,自己为副使,议事之时还是莫要插嘴的为好。
“天使,误会了。我回纥诸部岂敢小视大唐,自先祖以来,事事以奉大唐为主,必未有过二心。”着急的骨力裴罗急道,“如是将祸事避去,我药罗葛,骨力裴罗以长生天起誓,子子孙孙永不叛唐,如背此誓,叫我回纥万世为奴。”
李扬见孙老奴与自己眼色,忙是过来扶了骨力裴罗道:“都督,不必如此。陛下自是信过都督的。快些起来商议。”
“谢天使。”听商议二字,骨力裴罗大喜,忙是又拜道,“二位天使,就莫要吓我了,请指教。”
“骨力裴罗,陛下有旨!”孙老奴见时机已到,从贴身之处取了制书高高擎起。
欣喜万分的骨力斐罗急是施礼呼道:“臣瀚海都督药罗葛骨力裴罗接旨。”
“朕知卿之艰难,以乏心事突厥。又闻天为大者,孰先於育物;物最灵者,莫甚於爱人。瀚海都督骨力裴罗,卿为朕之臣子,岂能又事他人乎。今突厥内乱,必扰臣民,朕甚是堪忧。卿忠心可嘉,可为左武卫员外大将军,统回纥、葛逻禄、拔悉密等部,以兴讨骨咄之逆,见朕之意以施。主者施行。”孙老奴宣制书以道。
骨力裴罗谢恩,呼:“臣稽首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旨喜之不能自已,以袖拭目。
“将军,你切不可辜负陛下之圣恩。”李扬慰道,“突厥不仁,万民讨之。本使与孙使来时已宣于各部,只待你振臂一呼,便可百应。”
骨力裴罗猛命点头,传令:“来人,传唤各特勒、叶护、设、阿波、阎洪达、达干、梅禄及各部俟利发、达干、啜、俟斤入帐议事。”而后躬身施礼与孙老奴入李扬道,“请二位天使坐下相听。”
孙老奴与李扬对视一眼,二人点头应下。
升帐,众头领拜骨力裴罗,骨力裴罗起身又率众人与二人礼方才坐下。
“今日突厥传金箭命我部发兵万人出片漠北,你等相议一下各部出兵多少方是为好?”骨力裴罗将金箭刻木随意扔于帐下问道。
一设拱手道:“大汗,我部人马最少,只能出二百勇士。”
“你的人马少,可我部岂是多了,相比之下,皆是老弱之众,就出百余吧。”
众人乱纷纷叫道。
骨力裴骨怒道:“够了!如不凑齐兵马,那陈兵于我部边缘的二万突厥精兵可要逼着你等出兵了。”
“什么?他骨咄小儿岂敢!”达干怒极,拔刀而劈空,“真是欺人太甚!我虽老亦,但此刀却不老。如是小儿敢以兵相逼,我便反了他!”
“老达干息怒,突厥灭我族之心早有,这我等皆是知道。可这又能如何呢,我回纥诸部力微兵少,如不苟活于下,只怕早早便被其灭族了。”一啜而劝道。
达干气极以刀相指道:“就是族中有你这般的人在,所以才让他等骑于我人头上。都是大唐陛下的臣民,而他突厥却要让我等依号令行事,可岂是可悲,还是可耻!今有天使在此,我部自是不愿在受突厥人的奴役,愿率部南迁!”
“老达干,你莫要这般。我回纥是为一体,你怎能弃我而去。你也知本啜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这般反了,已我回纥之力怕是凶多吉少。大唐天使相来,又未带着大军,你让我回纥之众自此消亡么?”
众人又是各持一理说道,但话中之意无非不过一为拼了,二为苟且以待时机。
李扬咳了一声,轻声道:“各位头领,你等不必争执,陛下遗我与孙将军而来,其实正是为解你族之盛亡一事而来?”
“哦?”众人齐齐相看,达干起身将刀合起,拱手施礼相问:“敢问李天使可有陛下之旨意?”
李扬暗道,还是老人明白,于是拱手与骨力裴罗道,“将军,莫要再等了,请明说了吧。”
骨力裴罗听了半天也是知道大势所向,便起身将制书捧出道:“陛下已下旨意,令我部与葛逻禄、拔悉密等部齐讨突厥!不知各部意下如何,又能出兵多少呢?”
“大汗,我部人虽少,但举部还是能出千人!”那设喜气而道。
“我部誓死以忠陛下,除去老幼皆可为战!”
达干老泪以下,跪于面叩头道:“陛下,我回纥早盼此日来临,定会扫灭逆贼!”转身回拜道,“老奴不才愿为先锋!”
“好,诸位,各部均以调兵为名以迷突厥,待联络逻禄、拔悉密等部后齐讨突厥!”骨力裴罗大喜,踏金箭而道。
孙老奴与李扬点头,皆是笑意。
天宝元年,正月,孙老奴与李扬至回纥返唐,韦纥齐齐格散众归各部,只身一骑由刘氏兄弟相护远远而随。至境朔方节度使王忠嗣以迎,入中受降城安北都护府休整二日后,于二月回至京师上殿交旨。
李隆基密宣二使至兴庆宫大同殿,听孙老奴以奏大喜,又发制书以王忠嗣令其自行处置突厥事。
李扬交旨以回,领韦纥齐齐格见诸女,诸女心虽不愿,但事已为此,又早已听过她之事,顿感可怜,除便未说什么反倒陪了些眼泪。小荷拨梅花与兰花二女入其房中服侍,皆为大姐。又去见了父母,父母皆是喜欢。
夜间,咸直公玉闻信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