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自来,最是难缠。
丁长生前脚才摆脱装了一肚子疑问的小沙弥,后脚却又遇上这凡尘妖僧。
时也,命也!
凡尘和尚虽口悬慈悲但话中深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让丁长生心甘情愿放下一切去当和尚,别说他不愿意,恐怕连柳清月听了都得赏他几剑。
“凡尘大师,言重了,在下不过就是个一身铜臭只想赚钱的草民,拯救天下的重任还是留给大师这样的人...”
凡尘和尚今日虽说粗布僧袍,可一连几日的讲道也是让他成了京城内炙手可热的“明星”。
不少认出其模样的百姓尽皆单手做礼以示恭敬,凡尘和尚也是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礼。
尽显大师风范...
丁长生在一旁冷眼看着,实在是受不了这番假惺惺的做派转身便要离开。
可凡尘一步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施主,不妨与贫僧打一个赌,赌赢了,任由施主离开我绝不阻拦...”
“可若输了,施主就要考虑考虑我之前的建议...”
且说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几个身位罢了,以这位苦行僧的修为怕是一步就能直取丁长生项上人头。
而丁长生最大的依仗便是此地人多眼杂,一向以慈悲为怀面目示人的凡尘和尚想要动手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杀机暗藏。
算错一步,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大师既然有此兴致,在下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一个恭敬不如从命...”
此刻高悬于天空之上的暖阳突然被一抹不请自来的云彩拦住,柔和的日光也被遮了个七七八八。
凡尘和尚原本挂着慈悲的脸,当下便阴郁起来。
“施主与贫僧间始终保持着七步左右的距离...”
“贫僧倒想猜猜看,七步之内是施主能顺利脱身...”
“还是贫僧能取施主项上人头!”
此话一出,杀意尽显。
一股无形的威压宛若磨盘一般落在丁长生的身上,转眼其体内传来炒豆般的响声。‘’
丁长生体内道行正是支持其站在这里的最大依仗...
“诛杀妖物还世人清净太平,本就是我出家之人所挑重担...”
“施主印堂发黑,眉宇间尽是阴气邪煞之色,如若不除定为祸患!”
而丁长生此刻在那威压的压迫下仅仅只能守好自身,可他整个人就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
眼瞅着凡尘一步步的朝他走来,那饱经无数风霜布满老茧的手正欲抬起。
一行人却急匆匆的赶来,打断了凡尘和尚的出手。
“哎呦,我的天哪,凡尘大师您怎么在这里啊,真是叫老奴我一通好找...”
特殊的公鸭嗓子还有话中所带三分阴柔之气,瞧其一身打扮自然不难知其身份。
“阿弥陀佛,李公公这般着急,可是宫中有事发生...”
“可不是,不然老奴也不会如此火急火燎的来寻大师...”
“既然如此,贫僧这就入宫...”
“如此最好...”
凡尘面色一变,压在丁长生身上的威压顷刻间烟消云散。
而在李公公等人的簇拥下,凡尘也是转身离开朝皇宫方向走去。
待人走后,丁长生这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的拳头。
因为过分用力,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丝丝鲜血顺着指尖滑落,丁长生阴郁的脸上看不见一丝多余表情。
刚刚凡尘那堪称实质且不加掩饰的杀意,真的让他差点就交代在这里。
也许百姓的悠悠之口可以拖延一时三刻,可一旦被这妖僧扣上了邪煞妖物的眸子。
那可真就是死了白死,恐怕那些无知百姓还得冲你的尸体再狠狠啐上几口,方才解气。
而这妖僧欲要当街杀人,也会让丁长生彻底转了性。
“此妖僧不死,我于京城无异于立危墙之下...”
他先前没有想到,堂堂当朝护国天师竟然会这般为难一个扎彩草民。
“牛皮糖,至死都是牛皮糖...”
而被李公公搅了好事的凡尘和尚明面了慈悲依旧,可谁也看不出那一双深邃的眸子下藏得何等无情冷血。
“你等都退下,我与天师有话讲...”
“是...”
此刻高坐于大殿之上的正是当朝天子,只不过其面前的案桌上却堆满了如山的奏折。
“陛下急召贫僧而来,所谓何事...”
“你也看到了,这如山的奏折多一半都与战事有关...”
“下圣旨令天下万教归一,如此便是产生的后果...”
“而且,朕还听说,那一向清高于世的龙虎山已命人下山,想必也是为你等而来...”
凡尘和尚闻言躬身,
“万佛塔再过三日便可完工,到时贫僧会让天下人知道,陛下的决定是正确的...”
“哦,如此说来,天师已有应对龙虎山之法...”
“贫僧苦修数载,见人间百态,尝世道人心,这天大不过一个佛字...”
“既然天师已有应对之法,那朕亦可高枕无忧,待此事一过佛家定然传立万世,香火不断...”
凡尘和尚颔首合礼,徐徐退出大殿。
“龙虎山....”
三日后,万佛塔建成之日,京城之内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而回到扎纸铺的丁长生哪里还有心思做生意,那凡尘妖僧的刀都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引颈受戮可不是他的性格,虽说京城内的修炼速度今时不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