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街市,人行匆匆。
没人会注意到一个端碗吃面的落魄汉和一个衣着华贵的俊公子间,电光火石的眼神交锋。
两人默契的没有多说半个字,但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危险的气息。
嘶~
突然,丁长生眼眸聚缩。
巨龙虚影,妖蛇吐信!
那俊公子的身后突生变故...
那赫然是一头长着双角,眼大如牛,口吐白雾的怪异生物。
说其像龙可偏偏长着一对显眼的肉翅,说其像蛇但那巨大的龙首却同丁长生印象里的巨龙有七八分像。
可这怪物虚影的身上没有半分圣洁气息,反倒充斥着无尽的邪意。
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落在丁长生的身上,可紧接着画风突变!
吼!!
一声悠长犀利的虎啸打破了眼前这微妙的平衡,一头足有山岳大小的斑斓猛虎虚影显化在丁长生的身后。
悠悠血盆口,吞尽世间人!
丁长生心有所感回头看去,这头虎精虚影正是自己描摹了千万遍的虎伥拘魂图中的那一位。
眼见如此的俊公子不怒反喜,一双星眸更是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
细细看来,那分明就是彻骨的杀意。
可就在此时,从京城皇都的方向竟是传来悠扬的钟声。
咚!咚!咚!
听的人双耳隆隆,心烦意乱!
丁长生和俊公子背后所显化的虚影顷刻间烟消云散,而两人的脸上都不免多了几分惨白之意。
“这乃是京城皇都,不是你等撒野斗狠的地方...”
伴随着悠悠钟声一并传来的还有这句中气十足的话。
钟声过,万物归!
丁长生也不含糊三两口呼噜吃完了面条,松了松裤腰带便朝扎纸铺走去。
自始至终没有再多看那俊公子一眼,而被晾在那里的后者倒是放下手中微凉茶盏轻言道。
“我说过,此人和之前死在扎纸铺的那些酒囊饭袋不同...”
“看来,一对子母凶还远远不够...”
“主人,你的意思是...”
“静观其变...”
带着一身风尘回到扎纸铺的丁长生肚子仍旧是咕咕叫,只是他全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脑海里不断浮现的是虎伥拘魂图的一切,手里顷刻间出现的画魂笔凌空舞动。
点滴波动,藏无尽山河。
呼吸,眼神,还有画中虎精眸子里独有的一丝狡猾都被丁长生一支画魂笔施展的淋漓尽致。
碎!
丁长生心念一动,手中笔杆运转虎伥拘魂图再度破碎。
只是这一次,一幅惟妙惟肖的画变成了无数细若飞蝇的符箓。
合!
摄魂符箓显现,但无论是威压还有此刻弥散着周遭的光芒都比之前强横了不止一个层次。
“这....这才是真正的摄魂道术!”
看着摄魂符箓没入自己的眉心,丁长生眼神如聚。
是生是死,权且看今朝了...
话休絮烦,夜晚还是降临了...
咚!——咚!咚!
“天寒地冻!!”
梆子的脆响掠耳而过,盘腿养气的丁长生缓缓睁眼。
三更天,这是第五位扎彩匠同萧家约定好的交货时间。
好巧不巧,子时正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刻。
人借势,鬼借煞。
如果子母凶此时来袭,凶威必然大涨。
经过了临摹虎伥拘魂图的洗礼,如今的丁长生单单耳聪目明这四个字已不足形容。
就连刚刚打更人快步从其铺子前走过而引动的呼吸声他都听的是一清二楚...
“来了...”
一股阴风踏地而来,直扑这间扎纸铺子。
“我来取货...”
简单四个字没有任何拖泥带水,丁长生双耳微动从此人粗重的呼吸声便清楚其是一位练家子。
用一块黑布将大小纸人,闺房纸屋包裹捆扎得当继而缓缓开门。
门一开,顿时扑面而来一股腥风。
来人背着月光看不清楚面目,进门便伸手去拿那黑布包袱。
丁长生见状也不阻拦,只是微微错身同其拉开一定距离。
这不,眨眼的功夫。
炙烤皮肉的嗤嗤声顿时传来,只见那同黑铁塔一般的壮汉右手正冒着滚滚白烟。
“黑...狗...血!”
从那壮汉的嘴巴里传来不似人声的响动,最后一个字更是宛若女鬼凄厉般刺的人鼓膜生疼。
丁长生调息定神,一手掐摄魂道术印诀,一手紧握画魂古笔。
此时那壮汉回头一张凄厉的脸正好在灯火的映衬下让丁长生看了个满眼...
三分幽怨带着七分凶厉,一双虎目里流转着尽是煞气。
“你....是....第六个...”
啪的一声,灯灭屋黑!
一瞬间没了先天优势的丁长生心头一紧,但空气里那黑狗血的独特血腥味却是他最好的指路明灯。
拳风呼呼,让人头皮发麻。
丁长生体魄虽今非昔比,但他心里清楚若要是挨上这子母凶一拳恐怕也得七窍飙血。
他一心固守等待着出手的时机,而其如同泥鳅般滑腻的身法似乎也让这附身恶鬼没了脾气。
可能害死前几任扎纸匠的恶鬼又岂会是等闲之辈,只见这黑铁塔般的大汉微微张口。
腥臭难闻的阴风伴随着无数鬼哭神嚎般的惨叫直冲丁长生而来...
漆黑的屋子虽伸手不见五指,但这显而易见的威压还有死亡威胁却也让丁长生脊背发凉。
“这还用上精神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