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街小巷,血溅当场。
宋白玉技不如人差点就要被一刀枭首,那淬毒的匕首离其脖颈只有半寸。
那个没有舌头的人一双圆睁的怒眼里仿佛还浮现着得逞时的神色,可坚硬的手腕却再也刺不出第二刀。
其眉心中间一个只有拇指粗细的血洞,缓缓流出红白之物。
而在宋白玉耳边的墙壁上,一根没入其中的箭矢正滴答滴答滚落血珠。
“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被一语点醒的宋白玉这才匆忙离开,自始至终丁长生都躲在暗处死角没有露头。
转过这个街角,大理寺巍峨的大门已是出现在宋白玉在前。
丁长生料定这些藩国戏法师就算再悍不畏死,也得掂量掂量公然进攻大理寺的成本。
果然,正如丁长生所料,宋白玉顺利的逃回大理寺算是暂且保住一命。
万灯大节,街面上百姓众多城武卫的压力本就很大。
要不了多久死在这里的尸首便是会被人发现,丁长生故意留下这么个破绽也是为了让城武卫们有心提防。
藏在城中的贼人已经动手!
皇帝老儿的命他不在乎,可城中百姓无辜身死的场面他心底里也不愿见到。
丁长生借故躲在暗处,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悄然观察着尸体四周的一切。
在约莫盏茶功夫后,终于有一个醉汉发现了小巷内异常。
惊呼之下,也是赶忙告之城武卫。
让丁长生不敢相信的是,得知此等消息的城武卫不过是将尸首暗中处理竟是再也没有其他深究的动作。
明面上是为了不制造恐慌气氛,可实则却给了那些藩国异族更多的机会。
而统领城武卫的大人物此刻正在庆云宫的家宴上,同周遭大臣推杯换盏。
眼见如此的丁长生不敢相信,诺大的京城自上而下竟是皆怀鬼胎。
而那些藩国戏法师也在同伴失踪后悄然消失在茫茫人群里...
“别找了,这些藩国异族自然敢来闯京城,那么城中一定有落脚的地方...”
“以这些戏法师的本事,想要瞒过你等耳目还不是易如反掌...”
养蛊老者懒洋洋的说着,他先前为了炼制不老人面丹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藩国异族的邪法他当然也略知一二,对于这些以邪法卖艺为生的戏法师更是有所耳闻。
“落脚地...”
丁长生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地方!
张屠夫闹鬼的独院!
丁长生越想越不对劲,而此刻张屠夫那间独院里藩国的戏法师早已聚在一起。
“小六死了...”
“谁杀的!”
“多半是那个大理寺的女捕快....”
“那人我见过都是些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怎么能杀了小六...”
“都别争了!”
一声低呵,满座皆惊。
只见左眼带着深深沟壑的花白老头缓缓走了过来,其佝偻的身子饱经风霜无数。
可其腰间却别着象征戏法师最高荣誉的狗头玉佩,所以这才能凭一己之力让这些戏法师们不敢造次。
“死了一个随从慌什么,我等从九幽而来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谁不是抱着必死之心!”
“大人教训的是,只是皇宫内许久都没有消息传来,我们等的也是心焦...”
“慌什么,唯有看的多,才能陷的深...”
“再等等吧...”
正如其所预料的那样,戏法师多端的手段让当朝天子大开眼界。
比民间变戏法的多了一分灵动,却又逃不出这大千世界明明定律...
精彩,果然精彩!
在座的文武百官看的也是十分尽兴...
一双巧手,容纳万千。
让众人时而置身风雪严冬,时而经历酷夏烈阳,时而风雨扑面,时而异兽奔走...
短短时间,便是让众人经历各色风景。
连武三思看的都不禁怔怔出神,反观一旁的周鼎却低头喝茶按兵不动。
“不过都是些骗人的把戏,做不得真!”
披挂甲胄的徐望北根本看不上此等不入流的把戏,一双虎目里透着十足的金光。
那戏法师闻言竟是停下手中细活,旋即手中一拍一散庆云宫上空种种异象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常闻西凉王徐征战四方,无人能敌...”
“在下也是心向往之,今日草民斗胆在西凉王面前献丑了!”
只见其一挥手,天空中洒落而下的竟是无数元宝纸钱。
“家宴之上,竟现如此阴间之物,实在是不吉利!”
可是当朝天子都没说什么,那些自诩刚硬的忠臣又如何敢多嘴。
元宝纸钱,从天落下。
一股不请自来的阴风呼啸而来,整个庆云宫刹那间变了颜色。
连同那些橙黄橙黄的烛光,眼下都透着一股绿油油的阴煞之色。
当朝天子瞧着不动如山的西凉王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但见那戏法师双手一拍,腰间羊脂玉瓶应声碎裂。
其内腾起的黑雾竟是化作一条无尽长河倒挂庆云宫,满座无不震惊侧目。
原来,在那长河之中竟是探出无数鬼手。
一声声哀嚎也是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西凉王,难道你忘了当年你屠城灭国之时,死在你手上的妇孺老幼...”
“难道你忘了,连那刚出生的孩童都没能在你的刀下逃脱性命...”
一声声,一句句,仿若天降雷罚。
可闻言的徐望北却是冷笑一声,继而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