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位二姨娘,还真是青楼里出来的,也活该是她的命好吧,当初那王二福刚从商家出来,花天酒地对他还是陌生得很,所以头一次去,难免是觉得新鲜,当初伺候他的正是如今的二姨娘。
这二姨娘也在楼中熬了两三年,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可是对于看男人,那倒是也有几分别致眼光的,当初她就瞧准了这王二福,甚至迅速的让王二福替她赎了身,还进了门。不过到底是这出生低了,所以即便是她给王二福生了长子,她这辈子也只能是二姨娘了。,
所以对于王二福后来娶的女人成了平妻,她现在还耿耿于怀的。可是却又没个什么法子,不过今日那商家十四奶奶的到来,无疑是个转机。
眼下这十四奶奶没了势,那后头那位正儿八经娶来的老爷定然回头就给休了,如此的话,这位置不就腾了出来。当然了,这正室位置她是不敢想了,只是她也不能让现在那位所谓的平妻端夫人成为正室。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不能让那端夫人得了头功,若不然的话,到时候那端夫人就有了理所当然成为正室的理由了。
只是二姨娘这来就说了那么难听的话,里头却也不见有个什么反应,于是她就更加的料定,看来果然是失势了,若不然怎自己说的那么不好听,她竟然还能忍。想到那十四奶奶往日是如何的尊贵,便是外面好些官家夫人们提起之时,都露出别样的神色来。而现在却是任由自己辱骂,一时间二姨娘那心情别提是多么的舒畅了,只是可惜了,那些平日看不起自己的官夫人们没有看到,若不然的话,只怕一个个的要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吧!
她脸上不自觉的扬起得意的笑容,未带fēng_liú味道的丹凤眼角,更是飘着几分讥讽。她将手从长袖里伸了出来,拿下腰间绣着牡丹的棉绢,往嘴角沾了沾,又笑道:“真是可惜了,咱们程夫人这日盼夜盼的,却不想得了这么个结果,也不知道她晓得了,会不会绝望得吐血?”
她口中的程夫人正是青杏,若不是此刻二姨娘提起,容离都快忘记青杏是姓程了。所以在听到二姨娘的这话之后,她的神色不由得变得落寞了几分,“我本是无心扰了她的生活,却不想她竟然原来是一直盼望着我来的。”
“夫人。”流云是亲眼见过青杏过的什么日子,所以听到这话,心里也很是不好受。
柚子却是跳了起来,一面嚷骂道:“都是她自己没出息,当初夫人也不是没有提醒过,便是我也说了几次,只是她却是给这王二福的油嘴滑舌迷得晕头转向的,若不然的话,那些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个狗屁啊,若是真的那么重要,那我这种没爹媚娘的,不就没那父母之名,那这辈子就不能嫁人了?”
听到她最后的这话,一直淡然如古潭井水的兹莫安错的眉头终于微微的蹙动了一下,然后听到他开口说道:“娘子莫动怒,瞧这说的什么话!”
柚子正欲回她的话,便叫容离抢先开口道:“罢了,我知道你也是心疼她,可这都过去了。”
“是过去了,可是这王二福,却是个不得好死的,我不知道夫人是如何打算的,反正我是想好了的,这样的人,绝不能让他好过。”柚子依旧是中气十足的说道,只是话里却带着了些许的哭腔。
兹莫安错见自己向来强悍的妻子再一次为这青杏哭,心下是心疼得紧,便站起身来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下,低声安慰起来。
外面的二姨娘这话声才落,王二福后面娶的那个平妻端夫人就来了。
她也不愧对这个端字,整个人无论是举手投足,还是神情眉目,都处处透着端庄二字。也正是这样,程老头夫妻对这个媳妇都很是喜欢,只觉得这样的媳妇,比二姨娘这种每日只知道擦胭抹粉,梳妆打扮得跟个花旦似的带出去有面子多了。
反正就是上档次,给人一种贵族人家的感觉。所以王二福也常常把端夫人带出去,而且还把家里的许多事情都交给她来做主。也正是这样,所以即便她只是个平妻,但事实上算王家的主母了。
无论是贫贱之家,还是那富贵之家,但凡是能掌家的,那在众人的眼中,便是个香饽饽,大家都恨不得跟她亲的像是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整日的都贴着热脸上去,就盼望着能入了她的眼,领得一份半份好差事。
正因为是这身份的差距,端夫人的到来,与先前二姨娘来时,下人们的两个明显的反应。但见下人们没等端夫人走进,就一个个规规矩矩的退开,让出了一条宽广的道路,而且神情都讨好的看着端夫人,鞠身的也好,直接磕头行礼的也好。
这些下人的举动,其实无形中就是在二姨娘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可是这种事情二姨娘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所以心中便是在有气,也只能忍住,谁让自己出生不好呢!
端夫人慢吞吞的叫丫头扶着走了过来,瞧了站在下人边上的二姨娘,“二姨娘也来了?”她问这话的时候,脸上荡漾着作为一个当家主母该有的温和与慈意,可是这口气却给人一种生冷的感觉。
二姨娘被她点了名,只好不情愿的上前来给她行了一礼,应着声道:“也是刚到一会儿。”说罢,回头看了看仍旧紧紧关着的厅门,一面指了指地上放着的帘子等物品给端夫人看,“您瞧这···”
端夫人先前还以为是丫头们传话传错了,毕竟这十四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