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什么都不管不顾,马不停蹄的来南黎,终于赶在十四弟的前面了。可是,一腔的暖暖情意,却在方才莫离说不爱的时候,突然决堤了。
商墨敛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若是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任由当初兖州对她的怦然心动,成为自己一个人的单相思,而时光还很长,这份相思却已经注定成了他一个人的地老天荒,而不是与她的天长地久。忍不住抬头朝天空望去,夕阳的光辉渲染了他的视线,依稀之中,看到那卧在晚霞里的太阳。恍恍惚惚的,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往后的人生,低叹道:“你知道么,有一种人,若是想要得到太阳的那样的光辉,就要付出被烈光吞噬的代价,所以只能去追逐月色的光芒。”他说到此处,慢慢的垂下头去,淡淡的说道:“可是月亮那么明亮,却是那么凉。”
而他,就是那样的人,似乎从一开始到这世界,悲凉的人生就已经定格了。当然,他不是不愿意去拼一次,只是那样的代价太大,他不怕自己粉身碎骨,只怕那个结果跟自己所期待的是截然相反的,那个时候,伤害到的就不止是自己一个人了。
曾经,以为放弃的不过是一段感情,可是此刻他才发现,那是一生,那是一辈子。他可还有挽回的余地?
莫离怔怔的低声念着他最后的话:“是啊,月那么明,可却那么冰凉!”转头望着商墨敛,他俊美的脸庞上,笑意已经渐消,而眸中的温柔依然尚存。抬起脚步,朝着前面的石阶上落下,目光眺望着那一座座小山丘里俯卧着的小楼和一小片一小片的梯田,油菜花早已凋零,往日金黄色的年华早已经不在。
“我不知道你这一次来是何意,只是商家我亦不会在回了。”叹了一口气,想是因为商墨敛的那番话,她也感叹道:“我这辈子,其实还算是幸运的,最起码我曾经与爱情邂逅一次,只是爱情这种东西太缥缈了,如今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爱情与之也就不能相提并论了,所以我不会在为了那所谓的爱情,而把现在的幸福当做筹码。”
“这么说,你曾经爱过他?”商墨敛问道?说不嫉妒是假的,可是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任意的由着嫉妒在心中滋长,那最后定然会被折磨得面目全非,那时候的他,恐怕是连面对她的脸面都没有了,所以一开始,就果断的掐灭。不过更多的是欣喜,因为他们之间的爱已经成了往事。
想来女人大概是没有男人的这份决绝,所以后宫或是大院里,才会相互掐得死去活来的吧!
商墨敛随着她的目光,朝着山下望去,这才发现,这格桑园竟然已经属于在城外了,所以他能看见那山下梯田里弯腰劳作的南黎人。
莫离并没有回他的话,因为这个问题她都没有仔细的想过,而是看着那山下劳作的南黎农家人,“这若是在大秦,在商家,我定然不会允许,在我的院子里,能看到些无关紧要的人。”
沉吟一阵,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的自嘲,笑叹道:“是啊,在商家,恨不得连桌上都垒着一道墙呢!”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即便是自己的亲人,那样的小心翼翼,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苦楚。目光忍不住的落在她带着笑容的容颜上,“我从来没有看到你笑得这么开心过。”
听到他的话,莫离一时竟然有些无措,顿了顿,这才埋怨道:“那时怎说也是你的阶下囚,你虽好吃好喝的待着我,可我却还是担心得很,日日夜夜的提防还来不及,哪里有功夫去笑?”
商墨敛不由得苦苦一笑:“罢了,是我的错,那么现在准许你报一次仇。”
莫离撇了撇小嘴,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可是这种无意间流露出来的表情,依然带着小女儿家的情态,好似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似的的,商墨敛看得有些待了,又见她好像不高兴,微微的嘟起那嫣红的小嘴儿不满的说道:“什么叫准许,你以为谁都像是你们那么无聊么。”
说完,朝商墨敛转过头来,正好对着他偷看她的眼神,莫离却也不觉得尴尬,只说道:“你若是真的觉得欠了我什么,那么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商墨敛的心中的阴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而散,心情甚好。而叫听见莫离像他提条件,心里竟然生出欢喜来,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冷面商人,别人给他提条件的时候,都是死路一条。可是现在他却巴不得她多提几个,甚至提一百个上千个上万个。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不过你放心,倒时候若想到了,我定然会写信给你的。”莫离笑着说道,可是心里想到几年后,到底还是有些不舍。
商墨敛似乎能发现她眼中突然浮起来的忧色,心里不禁担心起来。这样的神色,就如同当初她跟自己在小船上一天。天知道,那个时候,她只要皱一下眉,他的心就跟着揪痛一下,那样的生不如死,他早就已经十分的厌恶了,而每每想到此处,他就憎恨十四的绝情。甚至有些怀疑十四,是否真的爱莫离,竟然能让莫离受着那样的苦,整日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或者,还是十四看不见,所以不忧?
商墨敛心里那样想着,那样的疼着,却不知道这已经在莫离面前暴露出来的怜惜。
莫离到底是个过来人,他脸上那样的神情,她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是一个兄长对弟媳的普通关忧。所以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