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没疼一下,就牵扯着全身上下的神经。而这种陌生的刺痛,竟然叫商墨羽心里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恐惧感。他像是被雷电击过一般,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为了她的阿娘而杀了他的小女孩,尤其是她那满脸的防备,生生的刺伤了他这个走位亲生父亲的陌生人。
商墨羽张了张口,喉咙里一阵苦涩,他不知道如何唤她。
不过,他商墨羽是何人,怎么会在她一个小姑娘的面前失了往日的风度。他敛了敛眉头,恢复了一贯的风采,细细的打量着莫离面前作势随时要把盘子扔过来,口里还嚼着点心的小姑娘,突然笑了。郎朗的笑声像是行云流水一般的风雅,丝毫叫人把他跟先前的暴戾联想不到一起去,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块温玉般,浑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只有温润的风采。他满意的收回眼神,然后目光落到莫离的身上,早忘了先前的不快,赞道:“很好,把我的女儿教的很好!”
莫离还未先开口,月下便撇着小嘴儿嘟嚷着:“我才不要当你的女儿。”这个人都不会心疼阿娘,才不要他当阿爹。
商墨羽听到这话,不怒反而继续笑,似乎他已经多久没有笑过似的,心情好得很,一面朝着月下招手道:“过来阿爹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商墨羽已经习惯了这种居高临下说话的姿势,以至于现在对着自己的妻子儿女,也成了自然。
可是他却不知道,便是他这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式,使得他与妻子儿女产生出了一道无法横跨的鸿沟,于是他们离他原来越远。
只是商墨羽浑然不觉,只是看着小姑娘面对他的话而别开脸去,于是便朝莫离道:“教的果然很好!”此刻的声音已经掺夹着了些许的冷意。他突然阔步朝着莫离走过来,那迎面而来的气势,惊得莫离急忙弯腰将月下抱在怀中,急急道:“商墨羽,你自己扣心自问,你有什么资格来碰他们一下?”
“我没有,那谁有?”他的目光压迫着莫离,笑着问道,可虽说是笑,却比冷还要慑人,哪里还有方才的本分温润。
莫离紧紧的搂住怀中的月下,月下也一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脖子,而一手,还拿着那盘子,想是有些重了,所以举得并不如先前高。她是怎也没想到,自己的担忧来的这么快,她的宁静生活消失得也那么早,此刻面对着自己的夫君,却犹临如大敌一般,是那样的讽刺。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浊气,抬起头来,目光已经从容了许多,只见她开口问道:“我发现有身孕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整日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人劫持,三番五次的被人谋害,你在哪里?我逃到荒林里遇到暴风雪之时,你在哪里?我被夜长风困在洞里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在荒谷之中以毒为食,你在哪里?我撑着七八月的大肚子,四处求生你在哪里?孩子出生时,你又在哪里?”
一连七八个问题,可是对于商墨羽来说,却算不得什么,反正她现在还好好的,而且还因祸得福,比从前出落得更加风华绝代了,再者孩子们也都好好的。于是只回了一句:“我说过,这辈子不会辜负你,此生也只会有你一个妻!”
他的这答复,若是在这些事情没有发生之前,莫离听了定然会十分的感动。可是这些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而商墨羽究竟不懂得怀孕对于一个女人代表着什么?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时候莫离是多么的想他在自己身边陪着,他也永远不会明白,当莫离看着别的女人怀孕时,夫君在身边温柔陪伴的温馨,是怎样的羡慕。
只是,这些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往,光阴不在,时间不回,孩子也长大了,那样的温馨莫离再也感受不到了。商墨羽给她的短暂人生里留下了缺陷,而莫离自己也承认不是个好人,不管报复也好,还是其他的原因也罢,她都不会如他现在的意,更不会跟着他在回商家。
“阿娘,你不要不搭理我跟哥哥,那个时候我们有陪着阿娘的。”月下似乎才反应过莫离先前的那些话来,回头担忧的看着莫离说道。
她笑得淡然,笑得犹如清风一般,“请不要在辜负了以后,在说这样煽情的话,你这样等于打了一巴掌在给颗糖,你堂堂的商家十四爷,未来的家主,用这样无耻的手段,难道就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莫离也不晓得哪里来的理直气壮,能如此坦然的面对着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而女儿的话更是叫她欣慰,那些罪那些苦,终究是没有白受白吃,她是值得的。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带着浓浓的慈爱。
她的妻子和女儿,咫尺再近,可是感觉中间就像是隔了一道高高的墙似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商墨羽觉得自己不能用强,所以收敛起自己的那怒气,声音放软了下来,原本的温润如玉又浮上了那俊美的脸颊,“夫人,我们不闹了,回去吧,让祖母也瞧瞧咱们的这一双儿女,可好?”
不得不说,莫离听到这样曾经熟悉无比的口气,竟然还有中心跳的感觉,这算是余情未了么?可是,她认识商墨羽毕竟不是第一天了,他的喜怒哀乐,她都是见识过的,喜的时候,那股温柔足可以把人给软化成风,可是他怒的时候,却也能把人生生的拆成一堆白骨。
“夫人,你怎么了?”银铃声与一个女子担忧的声音同时传来,随之便见阿萝推门进来。
阿萝一眼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