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恭的一席话既警告了她,亦点明她们此时的处境,只有互相帮助,才能够互赢。
看着地上那湿了一摊的地方,还有翻倒的脸盆,想必刚才柳杏是准备替她清洗一下,走近后才发现她根本不是柳梅本人,所以在惊吓下打翻了水盆。
柳杏偷偷觑着靳长恭半晌,打结的脑子因为她的一番话多少有些触动,想到自己跟姐姐的处境,她想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她小心地摇了摇头,怯怯却老实道:“我不相信你,但是我也不会拆穿你的,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姐姐……还有我,我什么都不会跟别人说的。”
靳长恭仔细观察着她指尖不安地颤抖,却故作冷静的小脸,忍俊一笑道:“很好,那现在先替我梳个头吧,我可不会梳你们女生的发髻。”
先别说她在靳宫一直装扮男人,就算在前世她顶多就是会绑个马尾,哪里懂得古代复杂的梳发,倒不是不可以随便绑绑,可是她想既然第一次扮女人,亦不想太邋遢。
柳杏一愣,什么叫不会梳女生的发髻?这么怪腔怪调的说法,她又不是男人,呃——等等!她现在才发现一个怪异的感受,她怎么一直觉得眼前的少女声音异常熟悉呢,她不由得再多瞄她几眼,越看她的眼睛就睁得越大,一张嘴差不多都看着好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样子。
“你,你是他?!”
她认出靳长恭是谁了,毕竟任何一个软弱的女生在被一只恐怖的巨狼叼着衣领来回奔跑到吐的经历,不是一个转身就那么容易能够轻易湮灭忘记的。
至少现在她一想起那个恐怖的场景,还有那个恶魔冷血般的少年,还是下嘴唇跟上嘴唇打架,四肢发软,两眼发晕。
“我现在谁都不是,我只是你‘姐姐’,乖,杏儿替姐姐梳个头。”靳长恭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拍了拍柳杏那懵懵懂懂的脑袋瓜子,直接忽视她的问题。
柳杏被拍得鼓起眼睛,就一只受惊的青蛙,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靳长恭,有些被她这种前后差异转变的态度弄得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她倒是记得姐姐常教的一句话,要懂得识实务者为寇,于是她收起心中有纠结,走到靳长恭身边准备替坐在床边的她梳头。
不过这里一眼就能够看全,哪里会来得女人生活用品,更别说像梳子这种在流失之地“多余”的东西,所以柳杏无奈只能用手指代替梳子替靳长恭梳发。
所幸,她发现这个“伪雌性”靳长恭的发质倒是柔顺滑软,比女人的发质还好,所以她随便梳理几下就理顺了,她用靳长恭递给的一条丝绸发带,询问她的意见后,谨慎地给靳长恭辫了一个雅致清新的辫子,这里没有簪子也没有发胶类的东西,她只能弄这种最原始的发型。
不过,将头发梳起来的靳长恭,看起来既精神了还多了几分活力妩媚。
柳杏没敢多打量靳长恭的外貌,同时也是因为她看到靳长恭穿着女装,梳着女人发型,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她不明白这少年怎么会乐意去扮一个女人,难道她就不觉得特别别扭,特伤自尊?
柳杏的纠结复杂心情靳长恭没有看到,就算看到她当然也不会在意,虽然她外件不行,但是她里里外外都是一个纯妞儿,而身为一个纯妞儿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她已经被臆想误会重重的柳家妹子打上了一个“人妖”的标签。
柳杏想到靳长恭脸上还是脏兮兮的,刚才她准备给昏迷的她擦擦脸,可没想到一拨开她的头发就发现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姐姐,这一惊之下,便打翻了水,所以她只好再去外面水潭里打点清水回来。
柳杏很快就打来一盆水,靳长恭考虑一下,还是决定不再掩饰面容,有时候越遮掩越会惹来麻烦,所以她将挂着的布巾打湿随便擦了擦脸,感觉差不多洗干净了,她转过身问道柳杏:“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没有镜子,靳长恭也看不到洗完脸后自己的模样,可是闻言下意识抬头的柳杏却看到了,那一刻她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这个少年……果然很年轻,大该十五、六岁,剑眉入鬓,一双点漆如墨一样的眸子,眼型漂亮而华丽,但瞳仁却带着诡异森冷,像是野兽的獠牙,淬着致命的毒药,却也美的恍人心神。
……配上那张俊美如铸的脸,却又显得异常和谐,诡美。
少年五官精致的无可挑剔,肤色……怕是比她的还要好,薄唇,乌黑眉目,灼灼生辉,作女装打扮便是倾城之姿,若作男装打扮必定亦是绝代无双。
“你……究竟是男是女啊?”柳杏从末看过长相可以这么宜男宜女的人,明明该觉得她是男人的,可是如今女装打扮却也是那么的合适,没有一点突兀的感觉。
柳杏悲催地发现,拿她跟自己比估计都是一种侮辱,用这种漂亮的少年当她“姐姐”,会不会太冒险了呢?这一眼就能拆穿好不好,试用有这么偏心的爹妈吗?生了一个貌美仙人之姿的姐姐,却只有一个蒲柳之姿的妹妹,会被鄙视的!绝对会的!
“你乐意的话,想当我是男的就男的,女的就女的,我无所谓。”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