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神庙的大祭师会因为你的求请而帮我治脸?听说,他是一个非常的‘原则’的人。”不是她怀疑他的诚意,而是她极度怀疑她那面摊着,并以“万物自有其生命轨道,不能随意插手”为由,实际上做着闲事莫管,任之由之态度的师傅,会帮忙这种在他看来没有必要在意的小事情。
况且容貌对于女子来说很重要这种事情,她想他脑子里是没有这根受触动的弦。
经她一提醒,显然莲谨之也想起一些神庙内部人氏对华韶大祭师的传闻,神情微微犹豫了一下。
“……或许,传闻只是传闻罢了。”
“或许吧。”想着毕竟那人再怎么样都是她的便宜师傅,在他背后拆他老底,就太欺师灭祖了,所以她耸耸肩,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船头飞溅起的浪花,似吟唱著远行的歌儿,而他们之间的时间就这样默默地流逝着……
“柳姑娘,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救我?”莲谨之终于还是问出了一直令他无法释怀的问题。
虽然相处不久,但他能够看得出来,靳长恭不是那种热肠古道的善人,那为什么她却会出手救他呢?
她懒懒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挑起的眼角勾勒起一抹邪魅勾魂的弧度,薄薄的嘴角翘起,道:“想救就救了,哪来得那么多原因。”
莲谨之一愣,视线有些移不开她的眼睛。
最后,还是靳长恭先转过头,他才像解脱一般,捏紧微湿心手,迅速瞥开眼睛,望向那片无边无际的高矿天空,看着海上偶尔掠过的海鸥,再缓缓平息那有些失频的心率……
“这艘小小的商船还真是有趣,竟潜藏着四方势力。”
莲谨之听到靳长恭说话,一看,却发现她似睡着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别说话,我不想别人偷听到我跟你接下来所说的话,所以用了一种密音传室的功法与你通话。”
莲谨之心中虽讶然她懂得这么奇妙的功法,却了解现在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于是便放松身体,继续若无其事地望着天空。
“我想其中一股势力必要是夏国的,刚才我感觉到夏长生来到我们身边的时候,就有奇怪视线频频观望注意着我方,等他一离开他们便淡漠了气息。第二股应该是苍国的,刚才我故意逗弄幸伙玛宝的时候,属于苍国那方的人员便一直躁动着,飙射着随时动手的杀意。第三股我想你现在也该猜得出来,就是属于靳国的,只是我有些好奇,第四股潜藏得最隐山隐水,却一直如影随行的势力,是哪方的呢?”
靳长恭睁开了眼睛,然后支着脑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莲谨之眼中露出了震惊,她……她竟然凭着一步步推量就造就了事实,闻一知十,这还真是一个令人感到恐怖的智慧程度了。
那些在他看来只是一个随意的举动,却原来在她心中已经是经过千壑万练地计划着一个目的。
能够凭着一些简单的试探,把握每一个机会,随时敏锐能够第一间感察到异样,然后就将那些隐藏的阴暗挖了出来,这又是何其精精湛的谋算!
她真的只是一个雇佣兵吗?他现在真的无法确定了。
“莲公子,能问一下,你为什么在离开神庙的时候,曾停下来左右盼顾,是在找什么吗?”靳长恭突然出声问道。
她用嘴说话,就表示他也可以开口了。
莲谨之听到她的问话后便微微沉吟,难道第四批人是……?
“临行之前,大祭师携十司祭师曾召集我们去华典堂,大概嘱咐了一些事宜,并且声称我们三人此行一路上会有神庙的专人负责,沿路观测评定我们的处事,言行,举止,态度,并且一定程度上给予我们一些适当的任务帮助与指示,只是他们并不会负责我们的安危。”
“所以,其实你们三个人一直是被监视着的,这样理解对吗?”
她的声音故意压低,带着一种嘶哑的笑意,滑进莲谨之耳中。
原来如此,靳长恭眯起眼眸,嘴角带着惬意的微笑,暗暗沉思。
将重要的圣子候选人放进一群狼虎环视的恶地,那对神庙至高无上的圣主竟然是想利用他们这次的“任务”得到什么,难道神庙的目的,会跟穆梓易他们一样吗?眼眉一跳,目光顿时是暗了下来。
这一船人在一边汪洋大海中航行了整整七天,这七日里船舱中只有备用清水,却是不会有食物供应的,一般搭船的人都是自带干粮。
这一群人中,只有靳长恭有着被流放远走野外的经验,所以计算着路程倒是带足了份的食物,可是像夏长生这种长年幽居,不闻窗外事的,跟玛宝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嘴的少爷,却郁闷地发现,在船上第六天就开始食物紧缺,下餐不继了。
受美色诱惑的妙儿,在看到夏长生那副吃不饱,可怜兮兮的纯真眼睛失落地耷拉着,便萌心大动,偷偷地觑着莲谨之与靳长恭不注意,便暗渡陈苍地救济地“包养”了他。
夏长生则在第一次得到食物后,便大大地给了妙儿一个感激的笑容,那耀眼的笑靥迷醉人眼,灼灼生辉,惹来妙儿闹了一个大红脸。
所以说,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就是一种非常便利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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