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护着他!”暗帝看着靳长恭,眸光愈发幽深无光,无哀无怒,无喜无悲,那一双漆墨幽潭的双眸渐渐被熏染上红光血色。
“他是寡人带进宫的,你没有权力处置他!”靳长恭抑扬顿挫,声出如玉石之色是半分不肯退让。
她总觉得玥玠刚才那一句话别有深意,她知道盛怒之下,暗帝很可能不管不顾地击毙了他,他可以无所顾及,可是她却做不到。
“好,那就看看你有没有本事阻止我了。”
暗帝身上就像覆上重重的壳,不带半分情绪泄露,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反手一吸从一侍卫身上抽出一柄剑划过,想逼开靳长恭,而她却起身躲过凌厉一剑,绕转身子扬起袖袍,一股劲道抛出。
暗帝再调转剑势回身反刺,上身倒仰从凌厉的剑下划过,此等险招不禁惹来一阵惊呼。
靳长恭嘴角含笑,眼神冷冽,以快步退到暗帝身侧,双袖挥动,天旋地转,一股强大的气势将暗帝包围。
用的正是纯正正气的真气,刚好化转了暗帝的阴寒煞气,暗帝运足内力和其相抗,手中剑法使得更加凌厉,剑气陡然大盛,将靳长恭包围其中。
一时间,千变万化,似有几百把剑同时向她刺来,靳长恭依旧不慌不忙,极尽潇洒地将袖袍一摆,右腿前伸,上身后仰,双袖翻飞,如跳舞一般美轮美奂,无形中将所有的剑气捆为一团,如气球一般慢慢膨胀,越来越大。
众人大惊,此等武功招式,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待将剑气收尽,靳长恭扬起身,双袖一扫,“哄”的一声,剑团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向暗帝射去。
暗帝被自己的剑球带起,飞出老远,发丝飞飒,身僵如石地剑柄撑住地面,划出一道深刻的裂痕,发出尖锐刺耳的脆裂响声。
“恭!”
玥玠神色担忧,想拨开挡在面前的人。
“别过来,危险!”看莲谨之与玥玠欲靠近,靳长恭低喝一声。
暗帝看两人“郞情妾意,羡煞旁人”一时嫉火、怒火双重冲击,便血眸红光一闪,顾不得气血汹涌再度冲上去下狠手,却又被靳长恭眼尖地挡下。
两人再度交上了手,他们动作矫捷得像是在黑暗之中,闪电似移动的怪物,一片炽光黑影当中只见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
随着他的一次次地逼进,而一直选择退让的靳长恭渐渐心浮气燥。
“暗帝,你最好现在就停下,否则别怪寡人不留情了!”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暗帝心中一刺,语气便生硬而暴戾道。
终于,两方争执不下久时,靳长恭被迫运足内力,将其炸开,暗帝先前受创再加上如今一击,顿时一口血喷了出来。
地上,全是浓稠之极的血,在雪白地板之下,鲜血泛着一种异样的红色。
而靳长恭看到地面的血时,脑中蓦地一片轰鸣嗡嗡杂声: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喘着粗气,靳长恭抚着脑袋,太阳血似炸了一般涨痛,她黑色的瞳孔微微焕散,黑球也浸血般泛着妖异的红色,她渐渐失去了理智,空洞一片。
趁暗帝经脉蹿乱,无法动弹时,她蓦地抬头,一张面无表情的俊美面容似撒旦索命,布满狰狞的杀意,她指尖成爪直接挖入他的心脏处,她眸中红光一炙,即刻要冲进去剜的时候,七怪爆然出手了。
“陛下,手下留情!”
“不要啊,主子!”
七怪炸然从地上冲出,七个人分别用尽最大力气来制止了靳长恭,两人爬在地上抓住她的脚,两人捥住她的手臂,另外几个人则钳住她染血的手。
而靳长恭只觉脑袋被重物猛击一下,懵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她看着此刻场影,神色错愕不已。
——她,她刚才竟然差点就杀了他!
而暗帝则呆滞地神色怔怔地她,黑色瞳仁不断收缩着,他气息沉重,瘦弱显骨的胸膛激烈地起伏不定,就像随时会嘎然而止地弦,令人心惊。
“你,你竟真的想杀了我?!”他的声音就像凄厉的鬼泣般尖锐划破虚空。
靳长恭一震,她身上此刻仍旧翻腾着浓浓杀意,可见刚才她的确是真心想要杀了他的!
“赶紧离开!”
靳长恭撇开眼睛,面色僵硬着,却不敢再看他那一双控诉森然的眼睛。
她并不想杀他,可是她的确是真的差点就杀了他!
想到刚才脑海中那一道催促不断影响她的声音,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鬼魂可以控制人吗?!
“靳—长—恭!你真的想杀我?”
暗灯着嗓子喊了一声,却承受不住情绪激动地再吐了一口血,他抚着胸前那渗出血丝的伤口,虽然是一脸想吃人的凶狠,但细看又觉得像是脆弱的花骨朵儿,随时会飘风消散于天地无踪无影。
“你竟……如此伤我?”
他喃喃道,那弱不胜利的肩膀微微垂下,就像快被衣服压垮那一身倔强的骨头。
“我——”
靳长恭刚一张嘴想解释,便却感觉气息顿时紊乱,她唯有敛下心神赶紧制止自己的嗜血冲动,而暗帝却完全误会了,他觉得她根本就是连一句话都懒得跟他解释了,她对他已经完全漠视了。
她厌恶他,厌恶得想杀掉他的程度!
暗帝猛地踏前一步,抓住她垂落的双臂,俯身冲上前便一嘴咬上她那绝情刻薄双唇,用力地,狠狠地,自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