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靳长恭却很冷静,甚至有种无所谓的态度:“走吧,商族族长看来对寡人颇为‘厚爱’,这份情让寡人该如何还他才是呢~?”尾调拖长,有种字句在唇齿之间来回绕弯,意味深长。
契知道,陛下这次见到族长,不剥了族长一身皮,也要啃下他身上一块肉才能解气。
而护跟其它人只觉得靳国皇帝这人看不出还真厚道,明明是他们居心不良故意为难他,却不想他只当他们是好心,不愧不当帝皇的人,心胸当真宽广。
这群单纯的野人映出的靳国皇帝,已经是一个不计仇的好人了,于是他们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和善起来,时不时还会跟她招呼一两句。
这种转变,直叫契无语。他的族人是不是真的与世隔绝太久了,也太单蠢了吧,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过了地穴,就是一道迷宫阵,迷雾森林处处存满沼泽,还有狼群虎豹等野生猛兽,一旦不小心迷路掉入,直接会被辗碎骨头都没有了。
护跟族人们原本按照族长指示,等到一处假装迷路跟靳长恭他们走散,借故吓吓他们,可是一路上靳长恭“友善”“大度”的表现,让他们根本做不出这种下作无耻的事情,于是在森林的树根底下拔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草,涂在身上。
护拿着草给靳长恭,憨厚笑道:“靳国皇帝陛下,这草你涂点在身上,可是防蚁虫,还能让野兽不敢轻易靠近。”
靳长恭含笑接下,分了一些给花公公,契当然用不着她操心,她辗碎了草嗅了一下,味道挺冲的,也不敢托大,她在手腕跟脖子涂了一些。
进入迷雾森林,渐渐视线开始朦胧,这时一只软腻纤长的手握住了她的,一次生二次熟,靳长恭已经能轻易分辨是何人了,可没一会儿,她的另一只手亦被一只有些汗湿的大手拽住。
靳长恭轻笑一声,他们到是挺护着她的,不过现在雾意笼罩,谁也看不见谁,能够这样连在一起走,的确比较不容易走失。
迷露森林是一个天然造就的迷路,但是人类的智慧就是遭遇再多困难再难解的问题,都会想到办法来克服。
商族的人对于迷雾森林早以摸透出一条道路,只要没有人故意使绊子,要出去并不如外人那样困难。
摸索着前进,耳朵此时是最好使的工具,听着旁边徐徐窣窣的脚步声,还有爬蛇辗过湿叶,一声野兽低喘,林间树叶哗哗的声音。
临夜他们终于穿出迷雾森林,远远看到前方有排错落成行的火把点燃漆黑的夜里。
“娘!”护伸臂挡住眼前,辨认了一下,就看见前方插着腰,双目瞪成绿眼虫的青稞。
青稞看着护朝后躲了躲,更是火冒三丈,这徐球竟敢躲!冲上前就是一脚朝他踢去,那彪悍而凶猛的动作,让接在他身前的靳长恭都有些于心不忍。(主要是怕被殃及池鱼。)
“大姐,小心点脚,护皮糙肉厚的,你这一踢小心别伤着腿了。”靳长恭伸手拉过青稞,将暴力下不敢挣扎的护拯救下来。
青稞疑惑地看向靳长恭,眼前一亮,这小子长得真是漂亮,她赞叹一声。
“你是?哦,是靳国皇帝陛下了,天啊,真是折煞妇人了,让你瞧着这样一幕笑话。”青稞不好意思拢了拢头发,乍一看真有二八少女的风华的腼腆。
“娘,靳国陛下指定看不上您,您就别装淑女了。”看自己一惯粗鲁的娘变成这副娇滴滴的模样,真让人受不了,而护就是第一个黑着脸皮吐槽的。
青稞守寡二十年,好不容易拉扯的这个混小子竟然这样污蔑她,气得她又是抡起拳头一顿暴力侍候。而靳长恭也难得理会了,那傻愣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个混球,你可知道族长知道你带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姑娘来族里了,昨儿个让我将人带去瞧瞧,哪里想到那个姑娘一转眼就不见了踪迹,如今寻遍整个商族上下,都没瞧着人影,十有*又是一出事,你瞧你整天都不知道在干啥,老娘真恨不得打死你算了!”
青稞说着说着,一脸哀愁,显然是气极伤了心,又担忧不已。
而护则直接懵了,他愕然道:“什么?!那莫姑娘不见了,是不是遇着什么危险了?”
青稞一听他还在帮那女人说话,气不打一出来,指着他鼻子气红了眼睛:“你个木犊子,被人利用了,还、还——”
护垂下头,拳头捏得死紧。这时候举着火把的人都站前来,首先跟靳长恭他们问好,谈不上多恭敬,毕竟他们并不是靳国子民,而且商族一直是皇族追捧渴求的对象,自然不会像那些臣民对帝皇又敬又惧。
分散几个人出来,将护抓住,这一次族长下令将他带回去审问,如果那个带回来的姑娘真的做出什么对商族不利的事情,他的罪可就大了。
青稞没有阻止,她撇开脸,暗暗抽噎着,她知道这孩子死心眼又心诚,被人利用了也不懂得怨恨。
这次那姑娘的事,怕是……
“靳国皇帝陛下,请随我们一起前去休息,明日族长将统一接见你与其它人。”前来接待她的是一个短发及肩,五官清秀的少年,从他的谈吐中可以分辨,此人并不是像护一样单纯的人。
契看着护被带着,忍了忍也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在他的身份代表的不再是商族的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