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宫
靳微遥听着暗卫一一向他禀报柔仪宫年夜饭的“盛况”热闹,一双冰晶冷瞳一寸寸凝聚成针。
“她邀请了些什么人?”他一双眼睛漠然、冰寒、冷冽、高傲,就像诸神一样睨视众生,不带一丝感情(和谐)色彩。
暗卫—顿,感觉身体好像被一只巨掌禁锢着,生生作痛。
“八歧坞的公冶少主及随从止兰,夏帝与夏悦公主,风国使臣乐虞宰相,四侍中的雪无色,秦舞阳,四位后宫男宠……陛下的随从,花公公、契,还有鹤军师。”
感受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压力愈来愈甚,暗卫十分艰难才说完最后一句,便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连区区男宠都邀请了?”这把声音就像古井中打捞出来的,渗着刺骨寒意。
暗卫皱眉,额上的冷汗滑下,他不懂主上在想什么,人家靳帝乐意便想邀请谁就邀请谁,您犯得着为着生这么大的气吗?
“主上,您、您是不是觉得靳帝故意撇下您吃年夜饭,是因为有阴谋?”思前想后,也只有这么一个原因可供参考了。
以往,靳帝的痴缠都让主上嗤之以鼻,避之不恐,这下人家懂得收敛,躲得远远的不再跑来打扰您,您就算不该欢天喜地,也该松口气吧,但是却偏偏相反,您现下燥得都快上火了……
听到“故意”“撇下”的字眼,靳微遥冷冷拂袖而立,身体笔直像棵傲慢的乔木,眼神却冷得像覆层了冰。
“火锅,她对这些歪门邪道倒是无师自通!以前吾怎么从来不知道有火锅这种吃法!”
一个字一个字,就是冰渣子砸到暗卫头上。
“……”他真的回答不了了。
主上啊,您到底想怎么样啊?人家对您太热情,您不爽,人家不甩你了,你倒是上劲了,暗卫与冰冷面孔不符的内心,扯搐着嘴角暗地里吐槽道。翌日
青冥天气,似有暴风雪降临天空晕晕沉沉,一垠无际灰雾云层。
苍国使臣秦风一大早便入宫,请辞回国,慈严并末在他身边,只随行了一名武士大将,与多名护卫。
靳长恭也料到他会尽早请辞回去跟苍帝禀报这一次的“成果”。
但是没有多作挽留,只是托秦风带了一封她亲笔御信给苍帝。
“秦风,别忘了你自己许诺下的承诺。”靳长恭在他临走前,乌黑漂亮的眼睛凝视着他,不轻不重道。
秦风走到殿门边的身子当即停顿了一刻,然后毅然挺直而去。
乐绝歌倒是郑重递来风国皇帝的友好书涵,另一方面他直言想进宫谨见她,说是有事与她私下商讨。
靳长恭摒退了四周,在内阁召见了乐绝歌进宫。
有些事情一直拖着没有进展,还不如主动出击,有一件事情她也一直想弄清真相。
内阁东侧前设一软塌,塌边一炉炭火燃得火热,塌上一紫檀溜金漆的矮几,堆着几碟精致宫廷小点,还有玉泉山上入冬后第一批香水梨,个小皮翠绿,汁多而甜。
靳长恭腿上搭着一条水獭毛边夹缎薄裘,靠在这暖和舒服的软塌上,欣赏着御花园上空飞扬的雪絮,手伸向矮几上那把七玄琴……
“风国乐虞宰相到~”
随着一声通报,一身骚包,身披紫貂缘领银鼠裘衣,瞬间点亮整个空间的美男步入。
“参加靳帝陛下。”他没有丝毫拘束,掀开雨花石珠帘,朝着靳长恭施施一派,优雅自然。
“乐绝歌,你倒是变化多端,一个乐府执掌者,一个风国乐虞宰相,风国神话,就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你又该变成何人了。”靳长恭懒懒睨了他一眼,扯了扯嘴皮。
乐绝歌闻言,风华绝代地抿唇一笑:“靳帝陛下,难道这是在跟在下预约下次见面吗?”
“有何不可?乐宰相这么一个才高八斗的人才,寡人的确十分渴求,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们会是同盟友好的关系。”靳长恭悠悠起身,像一只打盹的优雅的猫,漫不经心,却又让人十分警惕,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惹怒了她,会被猝不设防地攻击。
“没想到靳帝竟如此看得起乐某,不过——”他的声音嘎然而止,神情瞬间冻结,盯着靳长恭身边那一把七琴,怔怔地。
靳长恭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神情,双瞳一眯,试探道:“你认得它?”
靳长恭将琴捧了起来,递至他面前。
乐绝歌难以置信地接过,细细描摹着它的轮廓,就像那是他致爱的人一样,小心翼翼,激动莫名。
“七玄瑶琴……”
看他一脸回不过神的模样,靳长恭可没有耐心等他慢慢回神,长臂一勾,迅速交琴揽了回来。
乐绝歌反应慢了一拍,下意识想动手抢回来,却听到靳长恭们冷冷的警告声音。
“乐绝歌,这把琴是别人送给寡人的,你难道还想公然在靳国内抢寡人的东西?”
“是不是秦舞阳送给你的?”乐绝歌动作一僵,抿紧双唇,脸色难看问道。
“不是,这琴是何来历,是乐府圣器对不对?”靳长恭听到他提到秦舞阳,再联想到他刚才的表情,不难猜出它的来历。
乐绝歌凝视着她,不冷不热道:“想必秦舞阳肯定告诉你这琴的来历了,陛下何必又明知故问?”
真的是圣器?y长恭闻言胸前波涛汹涌,难以自抑。
果然华容是被那次送琴的人抓走的!这把圣器就是证据。
他们那群人究竟有何目的?如果抓华容就是为了得到乐府的圣器,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