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花妖跪下求饶道:“仙长饶命,我们没害过人,味道也不好,医书上说味苦涩,不好吃……”
陈观看了眼正大快朵颐吃着猪妖肉的黑风,立即知道两个花妖是误会了。
“你两个不要误会,这是五通肉。对于你们这样,没害过人,却美化环境,清香空气的花妖,我是很有好感的,不要害怕,都起来说话。”
陈观摆手道,修道之人遇到草木所化精灵,一般都不会出手对付,因为其多是善类,且对天地有益。
像树妖姥姥那样的,却是少数,这还是因为其生在乱葬岗,才会长歪,不然也是一棵对世界有贡献的树——活着净化空气,死了肥沃土地。
陈观言语真诚,两花妖心情安定下来,道谢一声后,站了起来,黄衣女子福了一礼道:“小女子黄英,这是我弟弟陶然,见过诸位。”
“陶然见过诸位。”粉衣少年陶然亦是行礼。
“黄英?聊斋里确实有这么个花妖,也有个弟弟,醉死只留本体后,号‘醉陶’。”
陈观心中想着,和颜悦色道:“你们姐弟接下来有何打算?若要离去,可自便,我不会为难你们。”
“我们姐弟修为还很低,白天不能化形,很容易被家养的猫狗、无知的顽童折毁致死。仙长这洞府甚是安全,可不可以收留我们姐弟?”黄英问道。
“可以,有你们在,这府中空气想来会更清香。”陈观笑道。
“我们花草得道,颇通园艺,愿为公子打理府中花木。”黄英说道。
“如此甚好。”陈观点头应允,对蔷薇道:“去收拾个院落出来,给黄英姐弟修行用。”
“不用不用……”黄英连连摆手道;“除帮仙长打理花木时,我们在那棵灵竹下修炼就好。那里甲木精气浓郁,更适合我们修炼。”
“也可。”陈观点头同意,又道:“你们住在府中,以后肯定经常见面,不用叫我仙长,我也没多少法力,当不得仙长之称,你们叫我公子便好。”
陈观见两妖被四人一鸟一狗盯着,很不自在,便让他们出去了。
两个花妖只是个小插曲,陈观见夜已深,留下小蕙,让蔷薇、如玉两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让蔷薇三女和王道灵继续改造洞府后,陈观带着白凤和黑风往长江边上走去,却是准备采风写真,从山水画入手,体会山川大势,感悟天人合一之道。
一路走到江边,陈观见白凤都四仰八叉地躺在黑风背上,很是惫懒,便逗道:“可惜白凤你不是鹰,不然我这魔犬就齐了。乜不是鸡,不然以后成仙,真的就是鸡犬升天了。不过你和黑风倒也可以合称‘鹦犬’,不知道的,说不定能唬弄过去,可惜此鹦非彼鹰,等我成仙时,你也可以冒充鸡和我一起升天。”
“你竟然说我不如鹰鸡,不当人子!”白凤气愤不已的跳脚道,毛羽炸立。
“就你这样,还不如鹰鸡呢!”
陈观不屑地瞥了其一眼道,说完不再搭理它,四下扫视,寻找作画的地方。
看了会,陈观带着鹦犬,上了座行人难至的临江悬崖,摆下书桌,放好笔墨纸砚,调制好颜料,看着周围大好河山,开始作画。
一副山水画,基本上将眼前景物都画了出来,像模似样,布局也合理,画工可谓精良,但陈观却看得眉头大皱。
看惯了云华宝箓上那些虽然简单,却充满玄妙韵味、寥寥数笔便可当一幅意境高远的画来看的符箓,他的画简直一无是处,让他不忍直视。
唰唰两下将画揉成一团,执入江中后,陈观酝酿一下后,继续作画。
一刻钟后,又一个纸团落入江中,随波逐流而去。
陈观连画十余幅画,却都没一幅能让他觉得有一丝亮点的,全部都惨不忍睹。
“啊哈……”
时间不觉到了正午,早在陈观开始画第二幅画的时候,看过新鲜便觉无聊,躺到趴地上的黑风身上睡去的白凤,醒了过来,见陈观还没画成一幅画,吐槽道:“画不了就别画了,浪费时间和纸张颜料。”
陈观已经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对白凤的毒舌攻击是毫无波动,将刚画完的一幅画丢到江中毁尸灭迹后,见日上中天,便带着鹦犬回去吃饭。
吃完饭,陈观又回了悬崖上。这回没带上鹦犬,让它们跟着三女去逛街,让它们知道,跟着他是何等清闲舒适。
再次回到崖上,陈观没急着作画,而是望着眼前山川,放空心神,感应其散发出来的气势真意。
如此看了半个时辰,陈观提笔,在纸上画了几笔,似乎是写,不对,是画了个翻身斜躺的象形“川”字?
陈观继续,笔下不停,画了一个个大小形态甚至连字体都各不相同的……“山”字?
是的,这些“山”字是画的,笔画起伏蜿蜒如同蚯行蛇爬,似乎是山之脊梁走势?
一刻钟后,一幅布局凌乱,画工比小儿涂鸦强不了多少的《金陵山水图》新鲜出炉。
这画虽然色彩单调,画工差,布局也乱,可谓烂得不能再烂,但陈观却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给其做了标号“一”,珍而重之的放到一边,用镇纸压住。
陈观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这幅画虽和上面说的一样烂,但山川都画出了其脉络走势,就像画出了人的筋骨一样,是将它们的本来形态都画了出来。
虽说没有先前那些画漂亮,但陈观看得却更顺眼,因为其更接近云华宝箓上的那些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