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秦氏母女,又让王道灵给秦夫人看过病,陈观眼神示意秦若水,跟自己出去说话。
秦若水点了点头,跟着陈观走出房间,在院中新植修竹下新添的石凳上坐下。
两人互相对视,都没开口——彼此不熟,却有婚约在身,单独相处起来很别扭。
陈观不说话,是在思考以后该如何与这未婚妻相处,是认了这婚约呢?还是从了这婚约呢?
秦若水倒是没陈观想得那么多,她不说话,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有些微妙暧昧,秦若水率先承受不了,开口打破沉默道:“你这洞府不错,耗费的时间、精力和财物都不少吧?”
“这是我那妖仆弄的——就是刚看病那个,我也刚接手。”陈观笑道,也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你让我跟你出来,是要和我说什么?”秦若水问道。
“我打算今夜便去杀了卢文化,想让你帮我看下洞府!”陈观说道。
“我的仇我会自己去报!”秦若水道。
“我杀卢文化,并非全是为你。我原便想杀他,又听了你的遭遇,新仇旧恨一起,不想再让他多活了而已。现在只是和你说一声,免得你到时去报仇时白跑!”
陈观说着,站起身便朝外走去,他杀意已决,必除卢文化而后快,以此心念通达,更好安心修行。
“我和你一起去!”秦若水起身道,迈步遇追。
“杀个狗官,何必兴师动众,我一人去足矣。再说我也有仇家在血杀楼悬赏我和我一侍女的命,你留在此,我也安心!”陈观摆手阻止道。
秦若水闻言停下脚步,点头道:“那我帮你看着下洞府,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和卢文化有何旧恨!”
“世事说来奇妙,这场风波的起因,那个被卢文化杖毙的秀才,是我好友。”
“我得到消息时,便想杀了卢文化,只是当时是诸生约我联名上书府台,我知他们不能成事,便借故脱身遁走,准备等这风头过了,再杀卢文化。”
“未想这么件小事,略一耽搁,竟引发如此大风波。连秦司马都陷了进去,这官场可真够凶险的,还好我志不在此。”
陈观感叹道,一脸嘘唏。
“你倒是个明白人,这官场,确实不是良善之地,就是个看不见刀兵的战场。相互倾轧,一次大的碰撞,死的人可能比战场还多!”秦若水声音冷淡地道。
“是啊,党同伐异,一死就是一党,若牵扯大案,祸及三、六、九族,却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陈观颔首赞同。
解释完毕,陈观冲秦若水点了下头,出了洞府,一路用挪移符,往金华赶去,用了上百道挪移符,方才赶到。
使用挪移符后,人是在虚空间挪移,会有一种似处在极速下坠电梯里的失重感,挪移距离越远,感觉越强烈。当然这也与修为有关,修为越高,感觉越轻微,反之亦然。
陈观所画挪移符的挪移距离,并不远,但架不住次数多,加起来远,停下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是头昏脑胀,感觉天地都在朝两个方向乱转,神魂跃跃欲试要从体内出来。
“啪!”陈观拍了张宁神符在脑门上,感觉好了些后,连忙入定存神,过了许久,那不适之感才散去。
“难怪高人们会创造出那么多飞遁之法,不到危急关头,从不远程挪移,都是驾云御风而行,不是为了表现潇洒,而是这挪移之法,是真不好用。”
陈观嘘了口气,在身上贴了隐身符、敛气符后,飞身越过城墙,往县衙而去。
陈观一路避开那些游荡的鬼魂,巡视的阴神,人不知鬼不觉神不察地来到县衙前,轻若无物般,无声无息跃入后面宅院中。
县衙重她,确有朝廷气运镇压,。陈观一进入其中,隐身符和敛气符的灵威便在飞快消逝着,往常能用一个多时辰的符箓,大概只能坚持三分钟。
不仅如此,气运镇压下,凝神望气之法也失了灵,不能通过查看气象寻人,想找卢文化,必须得一间间房去找才行。
“这县府后院颇大,卢文化又有七房姨太,鬼才知道其在哪间房中睡觉,三分钟太短了,完全不够用啊!”
陈观想着,取了块面巾戴上,又启动衣服上的幻化符,让衣服变化颜色样式,避免隐身符失效后,被人看到容貌、衣着,毕竟这两样都很有辨识度,得好好隐藏。
接着他又运转胎息之法,收敛所有气息,防被人用非常手段追踪。
做完这些后,陈观才无声无息地在后院中寻找起来。
陈观避让开那些巡夜的护院,先来到主卧,刺破窗纸,发现床上没有男人后,往别的院落寻去。
陈观到一院落时,发现卧房门口有两人把守,而那两人身材高大,呼吸轻微,背负刀剑,明显是有功夫在身的武者。
“那卢文化必然在这房间里面!”
陈观想道,却是这卢文化坏事做尽,为防仇人报复,肯定会请些江湖人士保护。
陈观皱了下眉,看不出这两个武者实力如何,不过看起来不是善茬,想不声不响放倒他们,不是那么容易。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都不是好东西,那也无需手下留情了。”陈观心中想道,轻手轻脚往两人潜去。
陈观潜到两人右侧五米左右时,左边那人眉头一皱,似有所觉。
陈观一见,再不迟疑,飞星贯日,反握长剑朝前掠去。
剑气喷涌,右边那武者什么反应都没有,剑刃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