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一只西飞的黄纸鹤,从半空落下,悬浮在一个策马而行的俊俏年轻人身前。
“吁……”
马文才勒马停下,将纸鹤抓住,跑在前面的梁山伯听得动静,亦勒马停下,问道:“马兄为何停下?”
“有人纸鹤传书,可能是陈兄或祝兄!”马文才道,说着将纸鹤展开。
看了陈观所写前世几个简要制度及言之凿凿的美好蓝图,其中人人平等,无有贵贱几字,令得马文才脸色大变。
马文才双手颤抖,想将符纸撕碎,但试了几次都下不去手,更忍不住反复去看,想看到更多,其中关于劳动力、资本、价值观等的阐述及那人人富强的盛世蓝图,深深吸引了他。
某主义确实有毒,想陈观前世,便有不少富有正义感的地主、资本家、官僚被其俘获,甘愿为之付青春、抛头颅、洒热血,便可见其威力。
马文才是个富有正义感的热血男儿,这也是陈观拉他一起的原因。他之所以一时不能接受,只是其上制度,与其常久养成的观念冲突。
陈观对某主义充满信心,它冲击力极强,相信其能改变马文才观念,要的只不过是时间。
“马兄,出什么事了?”梁山伯见马文才脸色不对,连忙出声问道。
“没事!”马文才有些慌张地道,将符箓塞入怀中,然后看向挚友,犹豫要不要和其分享。
梁山伯眼睛微眯,马文才明显有事,但作为其好朋友,其不说,他自不会苦诘,随意问道:“是谁给你传书?”
“是子瞻!”马文才随口道,却不知一语成谶。
“说了什么?”梁山伯问道。
“呃,一些琐事。”马文才敷衍道,然后转移话题道:“咱们继续启程!”
马文才说完,扬鞭策马向前奔去,梁山伯及后面十几个亲兵护卫,立即跟上。
与此同时,一只纸鹤落入兰若寺中,落在一间僧舍前,一只纸鹤往京城飞去,一只纸鹤刚越过宁波府城。
变革的种子洒向四方,只待春风一吹,便是无数烧不尽的顽强野草。
……
陈观一路行侠仗义,惩奸除恶,行的并不快,花了两日,方进入宁波地界。
此时黄昏,陈观来到一处山川秀丽,林木苍苍之地,便暂时停下,观看山川形态,草木神韵。
陈观而今符道及眼力,提升了不少,在他眼中,山川草木,皆是一道道玄妙符纹。
看山不是山而是符,这是一种进步,何时陈观能看山还是山,便是返璞归真,离天人合一,也更近一步。
陈观心念一动,取出书桌及文房四宝,将眼中所见符纹线条,悉数绘于纸上。
“去!”陈观一挥衣袖,画纸成灰,显化出一片山川树木投影,撞向不远处的石崖。
“轰……”
一声巨响,山石崩裂,金、土、水、木四行元气乱涌,炸出一个深坑。
“比用龙血画的雷符威力还大,果然,画符要领悟其意!”
陈观满意点头,看了眼天空,有阴云汇聚。
入夏了,雷雨季节将至,他要抓住机会,尽早参悟出雷霆真意才行。
那样一来,雷符威力,必然大增,再以龙血和雷击木制符,威力绝对超乎想像。
眼见天色暗下,陈观收起心思,将书桌并文房四宝收入储物袋中,往六十余里外的宁波府城奔去。
行了三十余里,陈观脚步一顿,却是前方数里外,出现一座城池。
陈观确信,往东一路,除宁波府城外,他不可能遇到别的城池,而宁波府城,尚在三十里外。
“鬼城?”陈观脸色微变。
鬼城一般只阴间才有,若阳间出现,必然是曾经发生过屠城惨剧,经人间炼狱而形成的鬼域。
陈观见那鬼城上方,有一黯淡的金色“*”字佛印,显然这鬼城原有佛门高僧度化,但有度化不了也杀不死的,只能封印。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陈观暗道,见鬼气森然,知城中鬼怪实力不弱,而那封印光华黯淡,摇摇欲坠,立即取出挪移符,准备跑路。
“咔嚓……”
当是时,佛印崩碎,恐怖威压降临,让他动作一滞,随后磅礴阴气涌来,手中符箓瞬间被侵蚀成渣。
陈观眉头一皱,祭起同尘法印,条条纯阳之气垂落下来,将阴气隔绝在外。
“这封印早不破,晚不破,偏我来时破,也太巧了吧,难道是我的魔劫?”陈观心中惊疑。
修仙者,夺天地之灵气,浸日月之玄机,于天地而言,相当于盗贼,庄子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任何人对偷自己家东西的盗贼,都不会有好感,便是天地也是一样,故天道运转下,修道之人会遭遇各种劫难,总结起来为天地人三劫。
天劫无须解释,地劫则是修仙者陷入一些危险之地,比如困在凶险阵法、残破的小千世界、没有灵气和出路的绝地、满是怨气的远古战场等;人劫则是指遭遇敌对修仙者——不单是人,也可能是妖或者鬼怪。
陈观说的魔劫,其实就是人劫,只不过正道修仙的人劫多是魔头,故也称魔劫。
人劫其实是相互的,遭遇双方,都是对方的人劫。
天地人三劫,任何修仙者都会遭遇,便是功德无量、气运滔天者也不能避免,不过有功德和气运者,劫难会轻些。
有功德者,是做了对天地有益之事者,有气运者,是天地宠儿,天道都会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