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是有个极会讲故事的老头,历史典故、名人趣事、才子佳人、神话鬼怪,信手拈来,是个有大学问的,可惜了……”狱卒摇头感叹道。
陈观有八成把握这老头便是他要找的诸葛卧龙,不过还是问了句:“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因何入罪?”
“他叫周谦,因何入罪却是不清楚,他没跟我们说,只知大老爷判了他终身监禁,已在牢中关了十来年了!”狱卒说道。
听得“终身监禁”四字,陈观确信了,这周谦便是他要寻的诸葛卧龙。
“我想见见这周谦!”陈观说道,隐晦递出一两纹银。
“这好办!”狱卒大大方方接过银子,还掂了掂,是毫不避讳。
陈观很想说一句:“喂喂,你这是收受贿赂,不需避讳么?”
陈观扯扯嘴角,跟着狱卒进了县牢。
诸暨县牢是地牢,阴暗潮湿,霉味和各种人体排泄、分泌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陈观刚进去,差点没背过气去。
“诸葛卧龙明明挖了条地道,却不想着逃,反安心待在牢里写书,真是难以想象。”陈观想道。
诸葛卧龙判的是终身监禁,却是关押在牢房最深处,陈观跟着狱卒走了两分多钟才到。
“周先生,有人来看你了!”狱卒说道,将牢门打开。
陈观看向诸葛卧龙,白发苍苍,蓬头垢面一老头,只听狱卒说话,抬头外深邃,似一眼将他看穿般,明显不是寻常老头。
周谦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复变得浑浊,平平无奇,不咸不淡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周先生你好,晚生陈观,字子瞻。”陈观走入牢中,稽首作礼道。
周谦闪身让开,淡然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礼下于囚,绝对非奸即盗,小老头可不敢受陈公子的礼!”
陈观:“……”
礼贤下士竟然被贴了个非奸即盗的标签,陈观脸颊一阵抖动。
陈观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依旧笑道“周先生,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诚意?没有看到。”周谦瞥了陈观双手一眼后,淡淡说了句,往草席上一躺,面朝墙壁,背对陈观。
“是晚生失礼了,听说先生在此,便急着来见,来的匆忙,未及准备礼物,先生勿怪,劳烦稍待。”
陈观告罪一声,退出牢房,又给了先前狱卒一两银子,让他去订桌酒菜来。
狱卒连牢门都不琐,便欢喜而去,陈观又一阵摇头。
“刘备为求卧龙,三顾茅庐,我求卧龙,怕是要三顾牢房。”陈观心中想道。
不一会,狱卒便提了个食盒回来,陈观接过后,再次进入牢房。
陈观说道:“周先生,我买了些酒菜……”
“呼噜……”陈观话未说完,周谦便发出一阵呼噜声。
陈观一脑门黑线,放下食盒,拱手做了一礼,退出牢房,准备明日再来。
成汤三请得伊尹辅佐,刘备三顾茅庐得卧龙出山,高人自然是矫情的,要反复礼求,不然怎么体现高人的不同?
陈观寻了个客栈,正随小二上楼去客房时,几个貌似商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几个商人说嘉兴府有倭寇上岸劫掠,几十年没有战事,武备松懈,早成为老爷兵的咋浦所海防兵全被屠戮,平湖县被洗劫,平民伤亡近千人,大量民女被掳,另外倭寇一直往南流窜作案,沿海许多村镇遭遇毒手。
几个商人无不大骂海防军废物,浪费民脂民膏,然后又人人自危,担心起自家生命财产安全来。
虽说诸暨离海岸数百里,倭寇一般只劫掠沿海区域,不敢深入,但难保这些倭寇不会因大离兵弱,生出别的心思。
“倭寇!”陈观眼神微寒,脚步顿了下后,继续跟着店小二往客房行去。
进入客房后,陈观取出文房四宝,这次却不是画符画,而是写时政和他的变革理念,想以此打动诸葛卧龙,让其出牢助他。
“齐鲁有白莲教造反,东南有倭寇肆虐,西南有匪患,北境有异族,朝廷腐朽,赋税重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说了下大离现状,做了四字总结:大离必亡,然后又详细写了前世一些治国方针和法令。
写完之后,陈观便开始修炼,静待明日到来。
第二天一早,陈观带了丰盛酒菜和手稿,再次来到县牢,去见周谦。
周谦原本正在墙角做标记,见得陈观到来,直接往床上一躺,摆明不愿搭理。
“看来真要三顾牢房才行。”陈观想着,放下食盒,将手稿放在食盒上后,转身离去。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第三天一早,陈观再次提着酒菜到得牢房。
这次周谦没有继续装睡,见到陈观到来,很是激动地道:“你终于来了!”
周谦只是激动,没有直接纳头就拜,显然不是因三顾牢房感动,只是他写的那些变革理念,让其有些心动。
陈观皱了下眉,心道看来要说动周谦,还需再下些功夫才行。
“周先生!”陈观一笑,将食盒放到桌上。
周谦没搭理这牢中难得一见的美食,拉着陈观,来到墙边,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会,见无人注意,才低声道:“你写的东西我看了,确实令人耳目一新,但是变革太大,根本无法推行。”
“这个我也有考虑,到时先将最关键的政策推行下去,后面再一点点来。”陈观说道。
周谦点点头,然后问道:“你现在有多少人马?”
“目前就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