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远?”沉鱼苦笑一声“对于沉鱼来说什么又是长远?我现在不过是想留着这条贱命好见我那苦命的孩儿一面罢了!”
“妹妹比我有福,你到底还有个念想!”良久却听董妃叹息了一声道“可惜有的时候即便只是想苟且偷生也是不易的!”
沉鱼不料董妃说出这样的话来禁不住抬眼看去,却见她露出一抹笑来,却似苦涩“妹妹不知现在这王府中已不是旧时光景了,你我姐妹都得夹缝中求生存了!”她顿了顿,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量“妹妹还没见过园中那位贵人了吧?”
沉鱼隐隐觉得董妃这话隐含了深意,一时却未及反应,只摇了摇头。
董妃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神色来看着沉鱼的眼神却越发的诡异起来“那位的孩子只比妹妹的孩子小上那么几个月想来是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就有了的,想不到她有那般的心机,你我皆被她瞒了过去”
“也是王府里老人么?”沉鱼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董妃眼望着沉鱼,却又叹了口气“妹妹还是以后自己看见的好”
“娘娘!”门外不知是谁唤了一声,董妃应了声,立刻起身道“我出来的时辰久了便先回去了!”
沉鱼忙起身相送,两人走到门口,沉鱼才看到董妃旧时带着身边的徐嬷嬷侯在檐下,想来刚刚那一声便是她唤的。
徐嬷嬷见了沉鱼忙行了个礼便上前扶过董妃。
董妃回头对沉鱼笑了笑“妹妹不用送了!”
沉鱼也笑了下,晨曦中却觉董妃消瘦了不少浑不似旧时丰腴姿态,身姿眉目间倒有几分陈妃娇弱风姿来,当下随口一言道“却不知陈妃姐姐近来可好,她一向身子虚弱着,想我回来这么久,理应去看看的!”
董妃闻言面色却似一白,良久却是徐嬷嬷唤了她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匆匆的便往园子外走。
沉鱼正觉奇怪,却见董妃步子顿了一下偏过头来道“陈妃薨了!”一言既毕便又匆匆出了园子。
陈妃薨了?沉鱼一时间愣在檐下直到听到园外响起的一阵哭闹之声放才回过神来。
“外面出什么事了?”沉鱼问。
“奴婢去看看!”檐下伺候的丫头闻言立马小跑着出了园子。
沉鱼站在檐下,不过半会那丫头便去而复返,行礼回禀道“回娘娘话,是园子里抓了几个奴才说是王爷的命令!”
“哦?”沉鱼皱了眉“我听着好似有不少的人!”她下了台阶,那丫头立马上前来扶。
沉鱼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话,奴婢娘家姓史,娘娘唤我平儿便是!”小丫头扶着沉鱼走到园子门口“娘娘要出园子么?需要奴婢给取件披风么?”
“不用!我……”她忽然顿住,眼望着那被侍卫抓住逐渐远去的几个丫鬟,忽的愣了一下。
平儿顺着沉鱼的目光看去“娘娘在看花语姐姐么?”
“花语?她真是花语?”沉鱼却似一惊。
“是!”平儿却似一惊,呐呐的低下头道“花语姐姐是京城中王府里带来的老人,想来娘娘是见过的!”
果真是花语,沉鱼不料她还活着,且还被带进了王府,按说她当年那样的身份理应是被留在京城才对,又不是主子跟前得宠的丫头。
“渡风!”她忽的一惊,这才想起渡风跟花语的不同寻常来“是渡风带她出来的!”
“娘娘说渡风侍卫长么?不曾看出渡风侍卫长跟花语姐姐有什么不同寻常来,只是这段时间却好似再没有看到渡风侍卫长出现在园子里了”平儿疑惑道。
“你说王爷命令要抓的?”沉鱼问,果见平儿点了下头,心中了然,恐怕渡风跟花语的关系已被觉察了,如今渡风身份被曝光,花语她……想到当年王府之中,花语对自己的体贴招抚。
“娘娘!”却闻平儿惊诧的唤了一声,沉鱼呐呐的回头却见自己已追着花语离去的方向走出了十来步。
“娘娘要去哪里,需要平儿跟着伺候么?”
沉鱼一顿,良久,回过神来,再回首,哪里还有花语的身影。
“不用了!”她顿了顿“我哪里也不去!”她低头看着脚边青石上的细缝,忽的伸出手来“扶本宫回去吧!”
“是!”平儿诧异的看了眼沉鱼这才上前虚扶着沉鱼进园。
因乍然见着了花语,沉鱼一上午都有些神不属思,倚在窗台边上一径的紧皱着眉头,直到平儿唤了声,这才惊觉自己竟在屋子里头枯坐了半日,屋外纷纷扰扰的飘着如雪的柳絮,仿佛沉鱼此刻杂乱无章的心绪。
“主子,该用午膳了!”平儿摆好碗筷,恭敬地站在一旁。
“哦!”沉鱼应了声,走到桌边,大略的看了眼,都是清淡的。
她举箸逐一尝了一口,什锦八宝鸭丝做的很是入味鸭腥味也去的干净,只是她一向就不爱吃鸭子,浅尝辄止,那金针菇炒的倒是很和沉鱼心意不由的多吃了两口。
平儿见沉鱼吃的开心,不由得高兴,加紧的给沉鱼布菜。
吃到一半的时候,外头却送来一个食盒。
“谁送的?”平儿诧异的接过手。
“不是咱们问厨房要的么?”送食盒的丫头纳闷的回了句。
沉鱼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看了二人一眼“拿过来瞧瞧,看是什么!”
平儿应了声,挥退了那丫头,便捧着食盒送至沉鱼面前。
沉鱼伸手揭了那盖子,却是一愣,青花的平口盘子上摆着一叠的点心。却是雪花酥,乃是苏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