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翻了个身,她似乎已记不清迟暮流泪时的面容了,她从没有见过那样的迟暮,让人心疼的,让人悲伤的,她应该说的,她是相信她跟卫辽之间的清白的,可是她说不出口,嗓子向被人用力的扼住一般,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所以她只能看着迟暮的目光从热切的期盼变成一点点失落的冰凉。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些伤害迟暮的事情,这样卑鄙伤人的自己让她觉得恶心,觉得难受,她突然觉得一股郁气从心口中翻涌了上来。
“呕!”一股酸水上涌,沉鱼忙伏到床沿,哗啦啦的吐了起来。
“呕!”心口难受的要命,她使劲的按住,嘴里发苦的厉害。
“呕!”又呕出一滩酸水,沉鱼半撑在床上,正要去够床头的茶杯,却觉得肩膀上一重,人已被卫辽圈进怀中,他伸长了手够到那只杯子便递到沉鱼嘴边。
沉鱼望了眼那只茶杯,略微挣扎了一下,卫辽手上放松,她放自己接过那杯茶。
卫辽似乎皱了下眉,看了沉鱼一眼,转身便掀了帘子出去,沉鱼眼望着他离去的背景,忽觉心中一痛,不期然的那卷珠帘又被他从外面挑了开来。
“簌簌口吧!”他手端着木盆往沉鱼面前送了一送。
沉鱼眼中一热,慌忙垂了眼眸,大口的喝了一口茶水,过了口吐进卫辽手上的木盆中。
“再簌簌!”卫辽放了手中的木盆转身接过沉鱼手中的杯子又满了一杯送到沉鱼手中。
沉鱼抿了一口便又吐进卫辽端在手里的盆里。
屋子里有一股酸酸苦苦的味道,沉鱼突然脸红了一下,侧过身去不看卫辽“将军今晚上便睡书房吧!”
卫辽没有出声,良久沉鱼方才听到珠帘晃动的声响,地上的木盆不见了显然被他带了出去。沉鱼的心酸了一下,扶在床沿上,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一时似喜似悲的,却是分外的难受。
“夫人!”冷不防有谁唤了一声,便见两个丫头挑了帘子进来,手里头拿着热汤手帕等物。
“夫人!擦把脸吧!”一个丫头递上帕子给沉鱼擦脸。
另一个丫头麻利的跪倒地上开始收拾地上的污秽。
沉鱼擦完脸,那丫头又端了一杯香茶上来道“是将军特意交代的,放了蜂蜜枸杞的蜜茶,最似养胃,夫人晚上没有吃饭,并定是伤着肠胃了,这样可是不妙的,将军可心疼了!”
沉鱼面上一红,略有些恼恨的瞪了那丫头一眼,那丫头反倒像得了气焰,“噗呲”一声便笑出声来。
沉鱼一时更是羞恼,手端着茶只得低头喝茶。
房门口的珠帘又想了一阵,沉鱼一抬头正看到卫辽掀了帘子进来。
“你们都下去吧!”他坐到沉鱼身边,随口吩咐房内的丫鬟。
“是!”两个丫鬟收拾了东西便都退了出去。
“好些了么?”卫辽伸手碰了一下沉鱼的发梢,目光似带着怜惜“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没有!”沉鱼摇摇头,低头喝着手里的茶水。
卫辽嘴动了动,似想说些什么,门外都突然传来了胡勇军的声音“将军!”他高声唤了一声。
“进来吧!”卫辽高声回了一句,转头看了沉鱼一眼问道“能起来么?跟我出来一下!”
沉鱼一愣,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卫辽却已代替她做出了回答,一弯腰,已把沉鱼整个人抱起身来。
“先生,烦劳你了!”卫辽将沉鱼放到椅子上,转首看向胡勇军。
“哦!”胡勇军似楞了一下,眼望了沉鱼一眼道“夫人身体不适啊!”
“劳烦先生了!”沉鱼倒料不到卫辽会将胡先勇叫过来给自己诊脉,一时却说不清心里面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又是甜蜜又似心酸。
“不妨!”胡勇军捻须微笑了一下,转身坐到沉鱼身边,示意沉鱼伸手。
沉鱼伸出手,胡勇军虚虚往上一搭,良久似乎笑了一下,只道“无妨,只是思虑过度所致,夫人平日里恐怕是太过多思多算计了吧?”胡勇军这样一说,目光已沉沉的向沉鱼射去。
沉鱼眉心一跳,直觉胡勇军此言话中有话,那厢里卫辽却是眉头一皱,却似一把抱起沉鱼道“你病着我先送你回房!”转头看向胡勇军时,目光似动了一动道“先生暂且坐上一坐,国安一会出来相送!”
“无妨!将军且去!属下等得!”胡勇先笑了一下,慢条斯理的理了一下衣服上的褶皱。
卫辽没有答话,扭头抱着沉鱼进了房,小心的将她放到床上,又拉了锦被替她盖上“晚上天凉,待会我让她们给你送个热汤婆子,你先睡好么?”他摸摸沉鱼的头,见沉鱼乖巧的点点头之后方才笑了一下,他顿了一下,眸子里的深情几乎要溢了出来“沉鱼……”他唤了一声“以后,我们再也不要置气了行么?再也不要了行么?”
沉鱼禁不住有些动容,到底没有答话。
卫辽似乎有些失望,略微笑了一笑,把被子略微往上提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她道”睡吧!”转身便出了房门。
房外依稀传来了一阵细碎的对话声,沉鱼却无心去听,只觉得脑子越来越沉,慢慢的便进入了黑沉的梦香。
沉鱼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她从没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经验,阳光透过木格子窗洒了进来,空气中飘荡着细小的微臣,可以闻到一股暖暖的味道。她动了动脚,脚好似碰到了一个什么,她伸手往被子里一探,拉出来,却裹的热汤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