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有“啾啾”的鸟鸣声从窗外传了进来。
沉鱼翻了个声,肩上的薄被便滑落下来。
卫辽笑了下,伸手便往上提了一下,意外的正对上沉鱼睁开的眼。
她刚醒,表情略微有些许迷茫,她看了眼卫辽,却见后者笑了一下,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
沉鱼垂下眼眸,约莫也是笑了一下,偎进卫辽怀中“什么时辰了啊?你醒多久了啊?”
“还早,你再躺会!”卫辽笑了一下伸手压住沉鱼的被角便坐了起来。
沉鱼闷在被子里,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卫辽正在起身,光裸的后背袒露在沉鱼面前,上面斑驳的刻着横七竖八的伤痕,沉鱼心中一动,似有什么在心里一滑,又痒又疼,不由自主的就撑起身子来。
卫辽系好腰带回头便见着沉鱼看向自己的眼神,禁不住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露出深深的酒窝。
屋外隐隐的传来了人声,卫辽神色略动,再看一眼沉鱼,伸手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只道“我上朝去了,很快回来!”
沉鱼轻点了下头,眼望着卫辽答了句“好”,却见卫辽的手依旧停在自己的肩上,不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怎么……”
话还未说完,便淹没在卫辽的吻中,辗转留恋,唇齿相依,良久,二人方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沉鱼!”他贴在沉鱼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等我回来!”
沉鱼轻轻“嗯!”了一声,便感觉肩上的手臂一松卫辽已飞快的走出房去。
腊月的风总带着刺骨的寒,沉鱼只在窗边站了一会,便觉得脸颊被冻的丝丝的麻凉,天空格外的低,像一个灰色的囚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略微侧过头似在打量园子里的景色,半响方小心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鸽哨,轻轻的在嘴边一吹。
远方的天空一个白色的的身影飞快的下落,一下子扑进沉鱼的怀中,沉鱼快速的解开鸽腿上的信件,立马放飞了那只鸽子,飞快的看完手里的信,随手就扔进屋子里燃着的炭炉。
有丝丝袅袅的黑烟从那三角瑞兽的镂空熏炉里漏了出来,沉鱼微微侧头看向远方的天空,那铅色的云像一团黑沉阴暗的诡计正缓缓向她压来。
沉鱼酝酿了一下,方才侧头挨上卫辽的肩膀。
卫辽微楞了下,侧头看她一眼,割下毛笔半拥住她道“闷了?”
“嗯!”沉鱼偎在他怀中,声音有些闷闷的“你这样的忙,我总想着出去,总找不到人陪!”
卫辽难得见着沉鱼这般娇俏小声撒娇的模样,不由的心中动了一下。
“卫辽!”她扣住他的腰动了一下“我可以出府么?”
“出府?”卫辽的手在她的头上顿了一下,反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不让你出去了么?”
“可是……”她顿了一下,偎在卫辽胸前欲言又止。
“你等一下!”卫辽突然推开沉鱼,转身在面前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下。
沉鱼侧头,依稀看到抽屉的一角有一只锦盒上面上着锁。
“这个拿着!”他递给沉鱼一只通行的令牌“因是涉及军事,难免他们仔细一些,你知道将军府不比别处的!进出都要严格把守”他突然用力握了一下沉鱼拿着令牌的手“要谨慎保管,知道么?”
沉鱼楞了一下,忽的将令牌往前推了一下“我不要了,即便出不去,也不要紧,只要有你陪着也就好了!”
卫辽似乎笑了一下,抬手刮了一下沉鱼的鼻子“口不应心!”他似乎叹了口气,抬手执起桌上的羊毫笔“你若不拿着我便要生气了!”
沉鱼楞了一下,抬手拿过那冰凉的金属块,心里突然沉了一下“卫辽?”她唤了一声。
卫辽却没答话,手上飞快的写着什么。
她犹豫的起身,慢慢的退出房去。
听到门慢慢和上的声音,卫辽突然停了手上的动作。
沉鱼觉得杨纭纭变了很多,她犹豫了一下,慢慢的走上前去。
“你来了?”杨纭纭没有转身,只一心盯着眼前的枯枝。
沉鱼没有答话,她觉得相国寺的变化比春天的时候差了很多,没有桃花的山寺看起来格外的凄凉冷清。
“我知道你会来,但是没有料到你来的这样的快,你挺有能耐的啊,这么快就甩了小尾巴,骗得了卫辽的信任了?”杨纭纭侧过头,略微挑眉看她。
沉鱼面上一沉,冷冷道“夫人这般有闲心闲聊,我倒是不急着救尊夫出来了!”
杨纭纭笑了一下,眼神似带着嘲讽的笑“你这般辜负卫辽,原也会心虚啊!”她这般一说,沉鱼面色更是难看,转身便似要走。
杨纭纭却突然高声说了一句“你走了,司马原那边你怎么交代?”
沉鱼脚下一顿,寒声道“你有什么本事拿到宣城的布兵图?”
杨纭纭冷笑了声,眼带不屑的看着沉鱼“也许你不知道宣城太守乃是我爹的门生,对他有再造之恩,只要你能说服卫辽放出相公,别说什么步兵图,若得我爹授意,便是开门投诚也未不可!”
沉鱼似打量的目光在杨纭纭面上刮了一下“杨尚书乃是国之栋梁,对大周忠心耿耿,我想杨小姐你似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了吧?”
杨纭纭似早就料到沉鱼会有此言,冷笑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印章来“自从我爹退隐后,这方印章便一直是由我保管,我自幼跟着爹爹习字,写得一手跟爹爹惟妙惟肖的字体,到时候即便爹爹不答应,我也自可手书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