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眼看着他,却是眸子一垂,长长的睫毛宛如团扇一般,微微一眨,在脸上留下好看的剪影。
司马原不由的心中一紧,只感觉被谁握了一把,酸涩的发痒,他手上一松,沉鱼立马就站起身来,他握一下手,手心里空荡荡的,竟感觉到连心里也泛起了潮湿。
锦绣放好茶点,微微福了一□子,便倒退出去。
白瓷澄净的茶具,杯面上画了一朵金盏的菊花,沉鱼拎起茶壶,细细沏了一杯茶出来,那茶水色泽淡黄,扑鼻而来伴有一股清馨花香,沉鱼闻了,不由的微笑一声道“离骚中有云: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前几日臣妾偶得的心思,也想学一学那古人风雅的性子,便采了园子里头的菊花做成花茶,今儿个爷来的恰巧,也便尝尝,虽比不得名茶珍品,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她嘴上说着,俯身端过茶盏便给司马原呈上。
司马原面上一怔,倒是未急着接过,只深深看了一眼沉鱼,手上自然的又转动了一下右手上的白玉扳指。
沉鱼见状,略一浅笑“王爷却是嫌弃臣妾这茶不成?”
司马原闻言却是晒然一笑,接过沉鱼手中杯盏,仔细打量一便道“这杯子倒是精巧”
沉鱼微微一笑,答道“只是寻常杯盏,臣妾只是见着那菊花画得栩栩如生的,瓷质也还算细致,便就留下了,汝窑瓷器素来便有‘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之称,听说在夜光之下,也能观之如羊脂白玉,只是汝窑素来以青瓷为主,这白瓷也还算稀松!”
司马原闻言却是眉心一跳,眼观沉鱼一眼,忽的一笑“汝窑出产瓷器本来就少,因其烧瓷的土质特别,里头皆含了玉质,若说上品汝窑,皇宫里头也不常见,你如此大的口气,倒是连本王也要自叹弗如了!”
沉鱼面上一顿,忙堆上笑容“王爷又要取笑臣妾,臣妾哪里有王爷见多识广的,不过是应了一句老话,叫做实磨无声空磨响,满瓶不动半瓶摇,臣妾却是班门弄斧,不懂装懂罢了!”
司马原闻言却是一笑,良久竟未接口,只是眼望着沉鱼,眸色深沉,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鱼见此,不由的心中一跳,只怪自己嘴快,只恨话已出口,再是覆水难收,当下只得面色如常,巧笑应对。
“王爷怎么不喝喝看?”她眉色一动,语态嫣然。
司马原闻言,只喝了一口,不由的眉色一动,当下再细细抿了一口,这才放下茶盏。
“如何?”沉鱼赶忙问道。
“托柳妃的福气,也算是餐花饮露了一回”司马原淡淡一笑,举起茶盏。
沉鱼会意,忙伸手接过,放置到桌上。
“明日便是重阳节,我与王妃按例便是要去宫里头为太后祈福添寿,重九之日,城中该是热闹,众人踏秋观菊也还算有意思,你若无事,也自可出府转转!”却听司马原突然开口,沉鱼正自一愣,眼见他抬头深看自己一眼,便起身离坐,欲走,忙随后相送,却见他在门边一停转首又道“只是多带些个丫头随着,也防着些乱来!”
“是!谢王爷提点”沉鱼忙一福身行礼,心中却“碰碰”乱响,七上八下的,司马原怎就突然让自己出府转悠了了?自己来王府算算已有一年多的时候,竟然都是闷在这个大宅院里头,再没有见过外头的天空,外头……外头现在又该是什么样的了?她突然有些向往起来。
司马原眼见沉鱼神不属思的愣在当场,当下再补多说什么,转身也便自行离去了。
到了午后,便又丫鬟前来传话,说是冰清醒了,沉鱼心中一喜,面上也露出笑来,交代了坠儿,拣些好吃的,补身体的药送过去,又从首饰盒子里挑出一只玉佩给了坠儿,让其送给药房库里管事的徐管事,虽多说是王府自家的药材,平日里各院的主子要取些当是应当的,只是那些个奴才也是一个个刁钻的,首先要看这主子是不是要紧的主子,若不是要紧的自是拣些此等的送过去,再就是府里头的一些下人们要用,若是些在主子面前还算有头脸的自然是要给些的,若是些不受宠的,那就是看着心情办事,想给便施舍几两药材给他,不想给便是病死,伤死一两个的,也怨不得了他去。
沉鱼在府里也算不得是个正经主子,如今虽还算得得了几份宠,到底位份低了,冰清也只是她房里头的一个丫头,还比不得当初在司马原房里头的时候风光,若是这样让坠儿去取药,十有八九的便是给了也是次品,没得什么药效,若要好的,还得沉鱼给些甜头才好办事的。
坠儿去了,那徐管事因得了好处,取回来的药材也俱是好的,沉鱼见了也算安心,吩咐下去仔细熬制,莫要糟蹋了药材。
坠儿以为沉鱼听说冰清醒了,必定是要去看的,可惜沉鱼却只字未提,只是坐在房中看书,一下午也未提过要去看冰清的事,心中只觉奇怪,却也安心不少,毕竟是病人的房间,又是见了血气的,大为不吉利,沉鱼去了房里头,反而不好。她心中这样想时,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冰清自尽,却是大不敬的事情,若以后核实起来,沉鱼怕是要受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起来,当下却也不敢多言,只得下去细心照料冰清汤药,希望其能快快好起来,也好能让沉鱼少受责罚。
少时天黑,坠儿便回来伺候了沉鱼安寝,沉鱼有询问了一些冰清的情况,坠儿一一作答,因其一切皆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