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玄烨去上课,赫舍里去太皇太后那儿报到,撞见和来请安的柔嘉公主,心里咯噔一下,这算是给耿聚忠关门呢,还是给他开门呢?玄烨一定是还没来得及跟她提起,不然不管答应还是不答应,他总会有反应。
眼下撞见柔嘉公主,赫舍里捂脸: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步上前,给太皇太后请安,照例是刚蹲下就被叫起了。转身给柔嘉公主请安,公主更是站了起来:“姑娘免礼。”太皇太后示意她站到自己身边,然后对柔嘉说:“眼看着八旗家宴已经没几天了,我这心里就高兴!想着你们带着丈夫带着儿女给我请安贺喜,我就连睡梦中都是笑的,柔嘉,今年你带着聚忠来,明年这时候,该是拖家带口的了吧!”
太皇太后笑眯眯的,柔嘉却涨红了脸:“皇玛嬷就爱取笑孙女。”“我哪儿是取笑你,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看你姑姑,如今二子傍身,这才是皇玛嬷最乐意看到的。回头和顺丫头来了,我也要好好说叨她一番。”
这样家长里短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一上午,赫舍里站在那儿都快睡着了。心想太皇太后的语言艺术真是深奥,明明可以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意见,准就是准,不准就是不准。她不是,偏偏来这套云山雾罩的。让人完全弄不明白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在这时候,外面报进来说皇上驾到,赫舍里瞳孔一缩:不好,玄烨下课了,这要是撞上了怎么办?寻思着开口求回避,太皇太后却先她一步开口:“皇帝来了,快宣!”转脸对赫舍里说:“这几天皇帝的气色越发的好了。师傅也夸他比以前努力学习了,看来我那几套衣服赏的值得。”
“奴婢谢太皇太后恩赏,皇上聪慧勤奋,是大清之福,这全都仰赖太皇太后的悉心教诲!”赫舍里连忙推脱,太皇太后习惯给她带高帽子,她就得习惯推脱,反复锻炼自己的脱“帽子”的能力。以求做到张口就来,天衣无缝。
太皇太后根本就不看她,说完“帽子”话视线就落在了门外。玄烨在苏麻喇姑的引领下进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看到柔嘉公主。面露喜色:“柔嘉姐姐也在这里。”柔嘉起身:“回皇上的话,奴才来,是给太皇太后请安的。”
“朕知道你也是孝顺皇玛嬷的,正好,朕有事找你!”玄烨说完。直接对太皇太后说“皇玛嬷,孙儿有一事,想请皇玛嬷做主。”赫舍里低头,不敢看在场任何一个人的表情,心里升起一丝紧张。
太皇太后还是很慈祥:“是什么事儿啊?这么郑重其事,你且说来!”“孙儿想让柔嘉姐姐的额驸做孙儿的伴读。请皇玛嬷恩准。”玄烨张口就来。
此言一出,让赫舍里脊背发凉的是,太皇太后的视线直接向她扫了过来:“皇帝也和你提起过这事儿?”赫舍里躬身:“回太皇太后的话。皇上和奴才提过,说亲王郡王家的少爷们,主子认识得不多,唯独熟识的,只有几位额驸。其中耿大人的年龄符合要求。”
“是这样么?”太皇太后追问了一句,这下轮到柔嘉公主头皮发麻了。她直接就跪下了:“聚忠他,他不合适。奴才谢皇上的错爱。”“为什么啊?朕觉得额驸挺好的!”玄烨系毫没感觉出此时微妙的气氛,依然保持“天真”。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反而问赫舍里:“你是最先知道皇帝有这个意思的,你怎么看?”赫舍里郁闷了,这是要挤扁她的脑袋!一头是小学一年级的皇帝,听不进一点忤逆的意见。一边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太皇太后,得罪哪家她的小脑袋都会不保。
再看柔嘉公主,明显被玄烨吓得不轻,都跪下求饶了。没法子,小玄烨,我又要让你失望一次了。耿聚忠不适合做你的伴读,你找别人吧。
组织了一下语言,调出了既为难又害怕的面部表情,赫舍里开口了:“回太皇太后的话,这个问题,奴婢实在是难以回答。皇上赏识耿大人,奈何耿大人与公主正是新婚燕尔,若是选了他做伴读,万一为了差事冷落了公主,此定非皇上的本意。
再者,奴才窃以为主子身边还是多些文武双全的会好一些,毕竟大内侍卫已经不能随便出入内廷了,内侍照顾皇上虽然细致入微,但总难面面俱到。所以,奴婢也以为,耿大人不合适。”
太皇太后眯眼,柔嘉公主大喘气,抬头送来感激的目光。玄烨却是咬唇不说话,望向赫舍里的眼神是迷茫的。赫舍里迅速低头:“先头皇上曾问奴婢意见,奴婢没有细想,未能及时个主子得用的建议。”
太皇太后这才嗔怪道:“你这丫头,我责怪你了么?我就此一问,看把你紧张得!行了,玄烨,她的话你可听清了?聚忠人是不错,要不然你皇阿玛也不会把柔嘉指了给他。他是公主的额驸,怎么等纡尊做你的伴读?这是你思虑不周了!”
柔嘉公主再次下拜:“承蒙皇上抬爱,这是聚忠的福气,是聚忠才疏学浅又手无缚鸡之力,辜负了皇上对他的信任。奴才替聚忠告罪!”玄烨连忙扶起她:“皇姐言重了,皇玛嬷说得对,是朕思虑不周,怎么能说是额驸的过错。”
太皇太后满意地笑笑:“你们这些个小的,也终于各有各的主意了,虽说皇帝现在的想法还不成熟,但有你们在他身边,我也能放心了!”赫舍里和柔嘉齐齐下拜:“太皇太后谬赞。”玄烨小手揉揉鼻子,眼神里全是小委屈。
耿聚忠进宫当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