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单手执起毛笔,沾饱墨飞身上去写上平缓的一横,身子微微左倾,左脚在一边的柱子上稍稍用力,身子又旋转着,朝红绸飞去,在旋转的瞬间,她快速写下另外两横,身体在落下的瞬间再向右倾,脚下的借力再度将她托上高空,只见她手上的动作继而变得飞快,手臂优美挥动着,红绸上有力的一撇连带着横提也完成了。
莫梓瑶微微出了神,只听得众人轻喝一声,面前女子飘然的影一晃而动。定睛望去,见她的嘴角衔笑,纤腰一转,几个回旋,脚尖落至地面。
笔上的墨也不多了,她落地,再度沾墨,抬手将毛笔甩出,笔翻转着飞速朝前飞了出去,打在红绸上之后坠落,她空翻出去,一字横劈落在红绸下方,画龙点睛的最后一笔也完成了。当她动作完成,毛笔也正好跌落在她的手中。
她的身后,一副巨大的“寿”字图已横空出世。一刹那,万籁俱寂,只剩那红绸与那‘寿’字,还在一晃一晃地动着。她用了曼妙的手法,以舞笔为牵引,完完整整地呈现出来。
“好!”阮凌政也不禁击掌叫好,一时间,众人纷纷议论起来,皆是交口称赞,大抵,都是惊叹的。刘炎飞更是站起身来,用力拍掌,大声叫‘好’。
蕙贵妃缓缓起身,将手中的毛笔交予一旁的宫婢,扯了红绸,抖手卷起,递至太后身前,才开口道:“臣妾祝愿太后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蕙贵妃的表现无异是精彩绝伦的,将武艺,书法结合一身,令人惊叹的手笔,衷心的言语,没有人,能比她更能得太后的欢心了。
果然,太后笑得都合不拢嘴了,连连夸赞她有心,招着手道:“来,过哀家这边来。皇上,所以说啊,哀家就喜欢她!”
蕙贵妃笑着上前,宫人忙又在太后边上添了座。众嫔妃以及几个女眷们忙七嘴八舌地奉承起来。
莫梓瑶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忽然,才又警觉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蕙贵妃在众人面前展露才艺,她的‘才艺’的确让人惊艳不已,同时也在心中暗暗揣测,她的武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蕙贵妃已回席,接下来,婧充仪吟了一首以贺寿为主题的诗词;茜充媛与菱充媛合奏一曲《水仙操》;陈顺仪画了一幅丹青“观音送子”;贺静嫔唱了一曲《思归赋》俱是各显fēng_liú。
只剩下最后的‘舞’了,众人等了许久,也不见那抽中的人自己站出来,众人左顾右盼,想寻出那人是谁。就在太后都有些不耐了,尉迟辰逸却突然站起来,大声道:“大家不用找了,最后的‘舞’被小妹抽得。”而后朝太后和阮凌政拱手道:“小妹素来身子羸弱多病,实在不宜剧烈活动,还望能够就此作罢。”
“不……我能行!”他的话音才刚落。身边的恣墨郡主突然站了起来,面色有些潮红,显然先前两人因这张纸签而争论过。
就在尉迟辰逸失神的一瞬间,她一把从他手中抢过纸签,用力纂在手中,目光坚定地道:“哥哥,恣墨身体能够承受,请让我舞一曲《凤求凰》了却姐姐的心愿吧。”
莫梓瑶惊讶的看着两人,侧身便见太后面色微变,而阮凌政却是怔怔地望着恣墨,眼眸中有掩饰不住的惊骇,嘴中不断重复着:凤求凰,凤求凰……
太后蹙眉,转身却是含着笑对阮凌政道:“皇上看以为如何?郡主可是一番心思呢。”她有意把一番心思四个字咬得特别重,希望阮凌政可不要在这种场合失了分寸。
阮凌政缓缓收回目光,轻言道:“既然郡主是精心准备,那便舞吧。但若是感觉体力不支,可不要再逞强。”
他的这番怜惜话,不光让太后脸色大变,连蕙贵妃也瞬间敛起了笑意,芸贤妃也是蹙起了秀眉,抬眸,朝说话的女子看去。
众人也都露出惊讶的神色,莫梓瑶轻咬着唇,抬眸看向那蒙面的女子,此刻就连她都想一睹她的芳容月貌,可惜轻纱遮掩,朦胧不清,只可依身形辨别出她矫好的身材。
不知为何,心头,微微泛起嫉妒的情绪,从这一刻开始,莫梓瑶知道,她,恣墨郡主,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