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管家走了过来,一脸威严地扫向门外的柳二几人,声色俱厉地开口。
没错,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家老爷一天忙得很,现在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很多时间,他想帮王窦儿赶紧把问题解决了,好让老爷能早些回城。
“报官,报什么官?这是我们家的家事,不用报官。”
柳二心虚地看向一脸威严的钱管家,只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
这钱管家衣着不凡,说话的时候一脸严厉,很像他以前在大户人家那里打杂工见到过的管家一样。
他以前就很怕跟管家打交道,就像耗子碰到猫一样。
管家一个不顺心,就扣钱。
这里扣一点,那里扣一点,等到每个月发工钱的时,他那本就没多少的铜板就更少了。
钱管家很满意柳二的反应,这才是正常的农人见到他的模样。
哪像王窦儿一家,没一个把他放在眼里。
“那就麻烦您了。”王窦儿说着看向柳二,“分家是你提出的,现在不想分也得给我分了。不然,我们一起到官府见。”
张氏就是个纸老虎,没事的时候她还能大声说两句。
遇到事了,完全慌了神:“不要报官,我们不去。”
官字两个口,啥都是他们说了算。
更何况瞧钱管家那架势,应该是认识官府的人。
就怕他们使手段,让他们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行啊,既然你们不想报官,我也省得麻烦,那就一起到祠堂把分家的仪式做完了,把地给分了。”
“分地不行,地都租出去了,怎么分。”柳二赶紧说道。
总不能拿不到钱,还把家里的地搭进去。
“不分也得分,村里的分家规矩就是这样。你们爹娘既已委托我来分家,我定会公平公正,不会偏向任何一方。”族长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呸,”柳二气得直往族长脸上喷口水,“这种话亏你说得出来。你的心真是黑,说过要帮我,结果却倒戈帮他们。
我看你是收了王氏的银两了吧,说吧,她用了多少银两?”
“柳二,你嘴巴咋就没门把,想到啥就说啥,别忘了我是一族之长,有些话你想清楚了再开口。”族长一脸威严地看向柳二,眉头微皱。
他似乎被柳二惹火了。
“哎呀呀,对族长不敬,不愿意按族里的规矩办事,算不算违反族规啊?”王窦儿嘴角一勾,“我看,应该算吧。”
张氏有些慌了,之前村里就有人违反了族规被族里删掉族谱驱赶出村的。
她可不想为了这事被驱赶出村,到时候她有家归不得,那可就亏大了。
“相公,少说两句。”
柳二也被唬住了,可没拿到银两,还要把家里的地让出去,那可真的亏大了。
“家里不是有一块地嘛?”张氏指了一下小破院旁边的地。
柳二恍然大悟,是了,这里也是地。
族长说要分地,可没说分的是什么地,他把这块地分给老三,家里应该不会怪他。
“行,分就分。像老三这么不孝的人,我才不屑跟他当兄弟。”
柳叁面色陡然一白,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跌倒。
王窦儿赶紧扶住他,低声说道:“三哥,他们是故意这么说的,要的是你的钱,你要挺住,啥也不要说,今日一定要摆脱他们这些吸血鬼,你和嫂子还有招娣两姐妹才能有好日子过。”
一想到家里的马氏和招娣两姐妹,柳叁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
他咬咬牙说道:“你说得对。”
一行人一起步行朝着村里祠堂的方向走去。
村里有三大姓,柳,孙,陈,他们的祖辈的灵牌都在这祠堂里。
祠堂里平常有人打理,十分的干净整洁。
王窦儿一行人进来的时候,负责打扫的妇人佝偻着腰匆匆离开。
她就住在祠堂旁边的一个小茅屋里,她是弃妇,成亲十多年无生养被夫家以七出之条中的无所出一条把她休了。
她回了娘家,家中爹娘早已逝世,兄弟嫌她晦气,不给她留在家里住。
她无处可去,便在祠堂旁边搭了一间小茅屋,在旁边种菜,得闲的时候就去祠堂打扫卫生,整日拿着爹娘的灵位自言自语。
由于她不爱开口,整个人又有些阴沉,村里的小孩都怕她。
之前有小孩失踪了,不见之前曾跟孙大娘接触过,大家都觉得小孩是被孙大娘害了。
村里人想要放火烧了茅屋,把孙大娘活活烧死。
当时孙大娘的家人都害怕,没一个人敢出来帮她说话。
她十分绝望,以为真的要被烧死了。
幸好小孩在隔壁村找到了,这才还孙大娘一个清白。
经此一事,孙大娘就更不爱说话了,见到人就会害怕地躲闪。
村民被不听话的小孩气到就会说再不听话就让孙大娘把你抓走了,吓得孩子们哇哇大哭。
村里的孩童都叫她老妖婆。
孙大娘经过王窦儿时,王窦儿听到孙大娘剧烈地咳嗽。
她听出了些不寻常,正想跟孙大娘说话,孙大娘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似的佝偻着腰走得飞快,没一会儿功夫便跑回小茅屋里,关上门躲了起来。
王窦儿没法子,只好作罢。
张氏走到祠堂门口便顿住了脚步。
王窦儿正想进去,就被张氏拦在门口:“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不能进去,若是你们在里面欺负了三哥,也得有人给他撑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