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诺夫很烦恼。
就是宗族事务、军火贸易,甚至和觐见沙皇都没能让他这样烦恼。
他站在自己的床边,冷眼看着窝在床上闭着眼睛撅着小嘴,就差没在脸上写“我不高兴”这四个字的女孩,心里又是烦躁又是不满。他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怎么了,刚刚喝药时还好好的,等他让人换了一床被褥后就变样了。她对自己的话爱理不理,甚至都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他,相信如果不是枪伤的缘故,她可能还会干脆侧过身去。
“狄安娜,我在和你说话,给我睁开眼睛。”这句话罗曼诺夫已经说了三遍,他觉得自己的耐性已经到顶了,可床上的女孩却仗着自己有伤便有恃无恐,眼皮都不动一下只哼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罗曼诺夫皱眉,这脾气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齐天毓怎么教女儿的,教出了这么个臭脾气。
“狄安娜!”他的声音不再冰冷,却多了一些怒气,君卿有些不安地动了动,最终还是没骨气地睁开了眼睛。
她满脸的不愿,撅着嘴嚷嚷道:“干什么?我要睡觉了。”
罗曼诺夫抽了口气,突然觉得这孩子特别欠揍,他看着女孩头上缠着的纱布,心道,等你养好了再教训你,现在不跟你计较。
“刚喝完药,不准睡觉。”罗曼诺夫弯下腰将君卿扶了起来,按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床头。
君卿撇撇嘴,扭头继续不理人。罗曼诺夫见此,烦躁的感觉再一次拔高,冲到了新的记录。他觉得这个女孩或许不是他喜欢上的人,而是专门被派来折磨他耐心的坏家伙。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看着他。
“说,你怎么了?”他很不满,如果是关于上次的事情,那他已经道歉了,她还要干什么?难不成让自己也被她摔一次?这一点他绝对做不到。
见他似乎快要恼怒,君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尽量不让自己的上半身动弹分毫,然后掀开了被子,露出还有些肿大的脚踝,抬头无声地控诉着他。
罗曼诺夫低下头,看着那条白皙的大腿,细细的淡香槟色绒毛上有两道涂抹了红色药水的伤口格外刺目,还有那肿大的脚踝,让他心里不怎么好受,再一次对安德烈的试探产生了不满。
“伤口疼了?”罗曼诺夫却曲解了她控诉的眼神,还以为是她在朝着自己撒娇,让他耐性的上限再度拉高。他伸手轻轻碰了碰其中一道伤口的周围,刚要让福克斯进来给她看看,却被她的信给踹中了大腿。
罗曼诺夫条件反射地抓住了那只脚的脚踝,有力的大手像鹰爪一样紧扣着,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青紫色。
“……啊——痛!”君卿顿了顿,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剧痛就猛地窜了上来,她一点也不想忍耐,尖声就痛呼了出来,眼泪根本不需要用力拧大腿就飙了出来。
罗曼诺夫被这突发状况整得一愣,快速反应过来后立刻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尽职的管家立刻去请福克斯。
在这段空白的时间里,罗曼诺夫低头看着疼得泪眼汪汪的女孩,手虽然还小心地托着她的脚,面上却严厉地喝道:“狄安娜!你刚才在干什么?是谁给你的胆子?不要仗着受了伤你就能为所欲为!”
他的确恼了,有记忆以来敢这么对他的人都已经找死神报到了,而从他成为罗曼诺夫家主后就再没碰到过这种事,凡是不经同意靠近他两米距离的,不是被伍德扔出去,就是被他折断手腕扔进海里,这个丫头真是够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娇惯成了这幅臭脾气!他再次怨上了齐天毓,坚定地认为是齐天毓这个做父亲的把人宠成了这样,他一点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他自己的纵容,哪个人能在他面前胆大包天成这样?
君卿被他骂得一愣,随即撇着嘴更用力地哭了起来,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干嚎,她实在挤不出眼泪,哪怕脚上的骨头都裂了,她也只是在最痛的一瞬间流出了生理泪水。
“不许哭!”罗曼诺夫听得心里很烦,她那副哭嚎的样子就好像是他对不起她,可分明就是她自己在无理取闹,从喝完药开始她就一直在胡闹!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怎样!
君卿的哭声就像魔音入耳,让这个男人怒火中烧,也成功掩饰了那一点心疼和自责。
福克斯拿着药箱匆匆进来时就见到了这样一副场景,额头上包着纱布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惹人心疼,可她哭诉的对象却像个雕塑一样站着,一点反应也没有。福克斯心里为老大的不解风情无语了一把,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哪天老大像一般男人怜香惜玉了起来,他恐怕也会忍不住掉一地的下巴。这时的他不会预见到,不久以后他的下巴会一直落在地上。
“嘶——”福克斯走过去一看,只见那略微肿大的脚踝上一圈紫红,再试探着摸了摸,不用拍片他就能断定这只脚的骨头已经裂了。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刚想问君卿怎么受伤的,还好及时闭紧了嘴巴,他刚刚才离开一个小时,谁让她受的伤显而易见了。
“好了别哭了,我马上给你上药打石膏,一会儿就不疼了……大概。”福克斯非常假地咳嗽了一声,一边抬起她可怜的脚,一边对罗曼诺夫说:“老大,是不是这丫头又惹您生气了?您别跟这丫头计较,人受伤了一般都会无理取闹的。”在他的想法里,能让罗曼诺夫亲自动手收拾,肯定是君卿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对于君卿这种特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