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利克塞将门打开,君卿抬脚也跟着走了进去,可沙发上的男人却眉眼冷酷地说:“阿利克塞,扔出去。”一如他们曾经的相遇。
君卿一愣,抬起头就见阿利克塞沉着眉毛地看着自己,一副“你自己走,还是我扔”的表情,让她既难堪错愕又觉得的确应该如此,毕竟说到底,不论理由是什么,都是她对不起他们。
她深吸一口气,故作姿态的那些小可怜样通通消失,如画的眉目自然放松,弯了两三个月的唇角也撇了下来,下颚微抬,发出真正属于“君卿”的正常声音,柔和甚至柔软却绝不是娇滴滴的。她想,至少在离开之前,她希望罗曼诺夫看一看真正的自己是如何模样。
“再见,先生。”她说,放下肩膀上的外套后转身走出了房门。
罗曼诺夫眼看着她就这么毫不犹豫地离开,一双浓眉皱得紧紧的,心头的失落和懊恼是怎么也数不清。偌大的房间立刻陷入了冰冷的低气压之中,就是阿利克塞和安德烈都不敢在这时开口说话。好半响,他才猛地站起身,吓了屋内众人一跳,只见他起身就走到了窗口,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走在马路上,形单影只极为可怜的丫头。
……这该死的丫头!他生平头一次,产生了磨牙的冲动,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真是让人觉得胃痛。
“把她带上来。”罗曼诺夫说。阿利克塞立刻就冲了出去,看得安德烈无语极了,那小丫头到底给这几个人灌了什么药,一个个都这么偏帮她。哦不对,那好像已经不是小丫头了,听说车神阎青今年有二十三岁了?嗯也不对,这年纪和他们比起来,还是丫头啊。
罗曼诺夫就在窗口看着,见阿利克塞追上了君卿就坐回了沙发,可等了半天那丫头才皱着眉面无表情地被阿利克塞给扯了进来。
见她这幅样子,罗曼诺夫心里又是一把火,怎么,让她回来她还不高兴了?脾气这么大,谁惯的!
他不高兴,君卿也不高兴,她的确不想就这么离开,可也不是被他这样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加上他的确是把她娇惯坏了,所以难免情绪化,板着脸看着他,一声不吭。
阿利克塞见气氛奇妙,离开推了君卿一把,让她措不及防地扑到了沙发上,罗曼诺夫果然皱着眉却顺势将人抱到了自己怀里。他一见,立刻笑着将安德烈等人给带了出去。
“你笑什么?”出了门,安德烈哼笑着问。
“你笑什么我就笑什么。”阿利克塞摸着大胡子说。
说完,两人就相视笑了。他们知道君卿欺骗了他们后,失望有,愤怒有,伤心有,可都不多,主要还是想看看老大的反应。现在见了罗曼诺夫刚才那些表现,他们就知道君卿这“公爵夫人”的身份是板上钉钉了,于是,管她什么阎青齐清的,皆大欢喜就好,老大高兴了,他们这些做手下的才能跟着高兴啊。
门外两人都笑了,门里两人却都冷着脸。
君卿僵着身体被罗曼诺夫搂在怀里,她扭着眉毛郁闷,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确定她是“阎青”了吗?那干什么还把她当孝似的抱着她?
这时的她还没想到占便宜这个词。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君卿败下阵来推了罗曼诺夫的胸膛一把,他也不纠缠,顺着力道就松开了手。
君卿立刻离他远一点坐好,开口道:“罗曼诺夫先生,你想怎么样?”她说的认真,可眼睛却不往他那里看,故作冰冷的面容下是一份显而易见的心虚。
罗曼诺夫靠在沙发上不说话,看得君卿心里发毛。也许是在这男人面前习惯了稚嫩天真的姿态,她一点也强势不起来,没一会儿她就拧着眉毛再次开口:“罗、曼、诺、夫先生,我能知道您到底什么意思吗?准备让我为欺骗你付出什么代价?”
“代价不会让你少付。”罗曼诺夫在又一阵沉默后,见气氛造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但我想先听一听,齐天毓的千金怎么成了涉黑份子。”
……涉黑、份子?君卿听了他的话和口气,登时无语了一把。罗曼诺夫的确是俄罗斯帝国最显赫的贵族之一,可从它的军火生意来说,也算是黑道家族了吧,您这种轻蔑的口吻是肿么回事,自己贬自己么。
君卿迅速将这种坑爹的情绪甩掉,端正了腰背说道:“我刚才就说过了,一个养女要在齐家活下去,除了养父的宠爱,还需要实力。”
“那年龄呢?”罗曼诺夫也不想理会她说的这些,只问自己最想知道的。
她应对得很好,谎话简直是上手就来,不假思索道:“我其实已经二十三了,可鉴于我想要投靠你们,就觉得你们可能对未成年人会没有防备一点。而且,福克斯和亚历山大也是第一眼就断定了我十五六岁的年纪,我就顺势而为了。”他们不可能查到齐家养女的年龄是多少,这是她之前留的一手。
罗曼诺夫点点头,接受了这个说辞,见君卿犹豫了几秒钟还想继续解释什么,便摆了摆手要她离开。
君卿张着嘴就卡了壳,瞪着那个面无表情低头看书的男人好一会儿才气哼哼地离开——这个,该死的,古怪的,讨人厌的,让人猜不准心思的老男人!
阿利克塞见她磨着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