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捅了下腹部的大汉只呵呵笑了笑,闭紧了嘴巴不说一个字。君卿见此也没在意,只利落地转过身,微微低下头,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她讨厌那种血里来刀里去的生活,却深深地喜欢着这些和她并肩作战的臭小子们,他们不善良,不仁慈,甚至都不是什么大好人,却对她足够真诚,足够真心,而这就够了。
齐放和齐钰早已站在楼梯下,兄弟俩看着前方那亭亭玉立的白衣女孩,眼中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痴迷的神色,而后同时将这种太过情感化的颜色硬生生地掩去,不留一丝痕迹。
直到一队十三人整齐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操场上才议论纷纷起来,他们交头接耳,有一部分人的目光中是一片惊疑和敬畏,今天之后,君卿这个名字将不仅在海军中令人如雷贯耳,在这个中央陆军基地里,它将同享威名,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傅涛站在队伍最前方,听着背后队员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崇拜的,惊疑的,敬畏的,感慨的,一股脑儿涌入了他的耳膜。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捏紧了拳头,咬紧了牙关,迅速垂下眼皮,隐藏那就要浮出水面的某种情绪。
因为晚上的任务,君卿下午的训练就取消了,但她并没有休息的机会,因为海狮队的十人一个个都巴着她讲这讲那,有请教新武器使用的,有抱怨副队长最近变态的程度再创新高的,也有连珠炮似的询问她在陆军这里过得如何的。总之事情是五花八门不带重样,君卿也知道这几个家伙只是想多和她聊聊天,虽然身体已经有些疲惫,但还是硬撑了下来。
等晚餐后,入夜前,君卿才有了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可偏偏齐放那大少爷不知道哪根筋错位,硬要和她一道进房间休息,她本不想同意,但见齐钰稳坐在客厅里看着她,她咬了咬牙,默许了齐放的行为。
进了房间后,齐放体贴地拉开了被子让君卿躺了进去,他自己则拿着本杂志坐在一旁沙发上看了起来。
这房子位于京城远郊,三四米高的围墙将房屋和院子都围了起来,院子上方用钢板盖着,下面放着五辆车,一辆普通轿车,一辆跑车,三辆普通越野,但都装有防弹玻璃,轮胎也都是特质的,比普通的要结实,一枪不容易打爆。
围墙外种着当季蔬菜,还栽着一个老槐树,有鸟儿在上面做窝,最喜欢在清晨的时候一边梳理着羽毛一边清脆脆地鸣叫。从外面,这就是一处普通的民房,靠着围墙外头的一亩三分地过活,而实际上,这是海军部队的一个据点,这所不起眼的民房有一个地下室,里面堆满了军火,供来这附近执行任务的军人使用。
君卿躺在床上,一手放在被子外捏住被子里的棉花,一手放在腹部最靠近腰上手枪的位子,她看着坐在窗口,借着窗户外洒进来的阳光看着杂志的男人,突然有一种“这就是我今后将共度一生的丈夫”的感慨和一点不可思议。
她闭上眼,呼吸平稳,眼皮都没动一下,却没有真正睡着,原因很简单,她不认同这个男人的气息,她不相信他,对他心有戒备,所以无法安心入睡。
但齐放显然没有这个自觉,过了十多分钟后,他就放下杂志走近了床边,在君卿的暗自警惕中拿起她的玉手拉开被子塞进了被子里。
一室无话,直到手机的闹钟响起,君卿才应声睁开了清明的双眼,然后坐起身走进了浴室洗漱。
任务比君卿所料的还要轻松,因为向来做事严谨、一丝不苟的齐钰已经将执行任务时的每一个细节都计算清楚,她只需要让手下的人按照他的“剧本”行动就万无一失。
站在一个废弃的大型修车厂外,梳着马尾辫的女孩用细嫩的食指勾着垂在下颚边的一缕秀发,她神色平静,动作之间有着不自觉的娇俏,和修车厂内划破宁静黑夜的此起彼伏的枪声、惨叫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最后一声枪响结束的时候,女孩随意地抬手挥了挥,然后双手插在了裤袋中,就这么闲闲地站着,却别有一番慵懒的风情。在女孩的手势下,修车厂的四周很快就升起了浓烟,火光漫天中,她妍丽的俏脸被照得红彤彤的,左眼下的泪痣在她下意识的抚摸下愈发妖冶动人。
齐钰就站在她身后,侧头看着她漫不经心的动作,一时有些着迷。君卿注意到他毫不遮掩的目光,也转头看了过去,四目相对,一双冷情,一双深沉。几乎只有一秒钟,君卿就回过头不再看他。
对于她眼底的冰冷和淡漠,齐钰感到一阵心惊,这是他从没看见过的君卿。他记忆中的那个于清虽然有些强势,有些冷淡,有些高傲,可面对他时却总是带着甜美的笑容,温软体贴,偶尔还会娇娇嫩嫩地扯着他的衣摆装可怜。那个只为他温柔可人的女孩,如今却已将他视作了路人。这种感觉,比刀割还让他难受,但却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这时,君卿转过身背着火光看向了前方,唇边挑起一个似有似无的笑,随即领着她的十人小队大步往前走去。
齐放和齐钰走在最后,他与三哥并肩而立,冷笑着低声说:“三哥对我的未婚妻似乎很在意?”
“明知故问。”齐钰脚步一顿,冷着脸侧头说:“齐放,有时间耍小聪明利用清清刺激我,不如多做点实事,我们在军部见真章。”
“哦?听三哥的口气,你对你的前女友——我的未婚妻还存着什么不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