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毓见她答得乖巧,心里就满意了些,随即对身边的淳于少成介绍道:“这就是我的上尉君卿,明年年初我会让她负责指导你的空军无人机的生产。”
“原来这就是那位整理出无人机技术资料的上尉军械师。”淳于少成的目光不怎么友善,自然,如果不是君卿以那样快的速度将无人机技术整理完成,他就不需要“割地赔款”请齐天毓在明年把无人机的技术卖给他,而今年下半年,他依然要用巨款将这种无人机买进。
“你好,淳于上将,久仰大名,我以前就听说淳于家出的都是华夏国最有实力的军械师,不知今后有没有淳于家的人可以和我一起探讨一下军械知识。”君卿微笑着说,但没有主动伸出手,要和自己的仇人握手,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在指缝里夹几根啐毒的针!
淳于少成被君卿的话一噎,就有些抹不开脸,部队里谁不知道他们淳于家在军械方面已经没落了,淳于家直系本来就稀少,现在更是只剩下了他这一脉,几个旁系子弟根本没什么大才华,堪堪在兵工厂循规蹈矩地做个技术员就差不多了。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上尉是在挖苦他!
他想发作,但他得忍,因为他知道素来冷漠的齐天毓对这个人却是很宠爱的,他不能在齐天毓面前得罪她。
等淳于少成离开,齐天毓才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说了句:“过来。”
君卿紧张地捏了捏手指,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冲动了,不过没关系,还有补救的机会。
走进书房,君卿赶紧把房门关好,然后低着头站在了书桌前。
齐天毓也不说话,只是打开了一边的文件看了起来,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冷凝了起来。
君卿忐忑,忍了一刻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将军。”
“说。”齐天毓没有放下钢笔,依然在文件上涂画着什么,口气也很冷,唬得君卿又不敢说话了。
见她不说话,齐天毓才放下笔抬起了头,看她低着头闷声不吭的,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她怪可怜的,心里那点怀疑和不满就随之消散了。他竟有些无奈,只得开口道:“说吧,为什么给淳于少成难堪。”
“看不惯他。”君卿鼓了鼓腮帮子,踢踢脚,直言道。
“继续。”齐天毓突然觉得这会儿的君卿就是一管牙膏,要时不时挤一挤。但他没觉得不耐烦,反而很有耐心。
他知道君卿很优秀,军事上,武力上,军械上,她都是一流的,在毅力,耐力,心性上也很出色,但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他依然会重用她,却不会像现在这样宠爱她。因为那时他就会猜忌她。这不是说他现在就不猜忌她,而是他现在很少会怀疑她,至少不会总是对她疑神疑鬼地防备着。
君卿是特别的,她在表现出优秀的同时也不能让身上的那股孩子气消失,在别人面前她总是冷冷清清的,甚至会很强势,让人看不出她内里的脆弱,而在自己面前时,她就像个真正的孩子,会天真,会有一些可爱的小动作。当然,如果哪天她肯再淘气一点,任性一点,他会更加宠爱她的。
君卿肯定不是一个天生冷漠的人,他看得出来她心思很重,似乎有什么责任压在她身上,让她必须坚强,必须冷漠,必须优秀。如果有谁能让这样一个她变得淘气和任性,那一定是她最信赖的人。
他记得母亲曾经跟他说他太宠着君卿了,这样的偏心会让他的儿女们难过。他也知道自己偏心,也知道有很多人对此不满,甚至埋怨他,可是他想说,如果他的女儿也能如君卿一样优秀,可爱又懂事,他会不宠着她们吗?在齐家这种家族里,亲情本来就很薄弱,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曾被父母宠爱过。
“他看我的眼神就很不善,自己没本事,干嘛看我不爽?”君卿依旧低着头,用气呼呼的口气掩饰内心那股刻骨的仇恨。如果父母没死,如果爷爷没有昏迷,如果她的家还在,她现在该有多幸福,她不会被人骂作孤儿,不用为了生存四处躲藏,不用在部队里争抢军功,她可以窝在父母怀里撒娇,可以安逸地生活在安全的小天地里,可以自在地研究自己喜欢的各种军械。
然而,一切都没有如果。所以她只有朝着复仇前进,直到衣衫上都浸满仇人的鲜血。
这倒是齐天毓第一次听到君卿用这种口气讲话,不过还挺可爱的。由此齐天毓倒是对淳于少成少了点厌恶,起码那废物还是有点用处的。
“好了,别气,他也不过是块垫脚石罢了。”齐天毓不在意地说,又问:“闻人皓交给你的任务又是怎么回事?关涛说你把他的人打了。”
果然有人告状!君卿皱了皱眉,低着头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给说了一遍,不过她考虑了一下还是省下了交货时不开箱检查这一点,算是回报闻人皓这半年来的看重了。
齐天毓没接话,靠在椅背上伸着长臂,用手指点了点桌面。
在军部的权力上层,海陆空三军是没有明显划分的,所以虽然分管不同军种,他和闻人皓也是对立面的两方,因为是对手,甚至有时是敌人,所以他们之间都彼此了解。这次闻人皓让君卿做这个任务,入关时又出了那些事,加上她已经被闻人皓请去陆军,闻人皓肯定觉得以自己的性格,必定对君卿有所猜忌,进而可能冷落甚至疏远她。
闻人皓推算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