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各大贵族里,齐家是人丁最兴旺的,直系虽然只有齐天毓这一脉,但旁系却是众多,百年传承下来,这些旁系也多拥有各自的权财势力,但因为齐天毓牢牢掌控着海军大权,加上一些利益巨大的家族事业,本家依然是最富强盛的一个中心,旁支都很识相地紧紧依靠着本家,看齐天毓脸色行事。

在齐家,哪怕是家宴也都等级分明,齐天毓和旁系掌权人一桌,这些人的妻子一桌,旁系中与齐天毓同辈的一桌,直系、旁系少爷和他们的妻子三桌,秀们和她们的丈夫三桌。

君卿坐在齐放身边,不动声色地将周围扫视了一圈,这排场似乎有些大,人数几乎和年末的家宴有得一拼,不愧是主母的手笔,当然,这也是在齐天毓同意后她才敢大操大办的。

齐环显得有些高兴,但又矜持地不希望自己喜形于色,于是原本常笑的脸上反而严肃了点,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游走在各桌之间侃侃而谈,一派少主人的姿态。关于齐天毓的继承人的选择,别说旁系的人猜不准,就是他们这些直系的自己也都还整不清楚呢,所以大家对齐环也都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的,生怕被划归在了错误的队伍中,等十多年后新家主上位,有他们好果子吃的。

君卿觉得这齐家就是个戏台,一个个原本白纸儿似的人在上台前都往大染缸里浸一浸,随后就唱作俱佳地粉墨登场——为了成功接手齐天毓手中的权杖。想罢,她又在心底自嘲一笑,这些人虚伪做作,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主动登上齐家的权力舞台,而她被逼无奈和在对复仇的渴望下步入争夺军权的盛衰沉浮中。

“晚上我们过夜吗?”齐放突然出声问她。

君卿回过神,从身边侍女那取来一块湿毛巾擦了擦手,应道:“嗯。”她心里疑惑,这个问题来的路上就已经说过了,这男人记性也太差了。

“对了,我新布置的房间你喜欢吗?”齐放又问,一边殷勤地取了手帕给她擦了擦沾着碎沫的嘴角,口吻宠溺地嗔怪道:“怎么吃个点心也跟小松鼠似的,嘴上都是细沫儿?”

君卿难得地脸一红,倒不是因为他那暧昧的口气,而是她在偏厅吃了许久点心的事被看穿了。她撒气似的扯过了他的手帕胡乱擦了擦,又故作镇定地说:“房间你布置过了?我刚才没仔细看。”

齐放见她这种明明还在脸红却要板着脸的小变扭样,心情就很不错,再见身边的齐钰果然沉下了脸,心里就别提有多舒畅了,该p你想抢我未婚妻!就气死你!

“那真是可惜,等下回去你可要好好看看,我改了不少地方,想着你可能会喜欢。”齐放又说,显得有些兴奋和期待。

可君卿硬是没接收到这种感情,只点了点头,然后颔首垂眸摆弄着长裙上挂着的腰带,这腰带用两根韧性极佳的皮绳扭成,两头用细细的红绳紧紧捆绑着,围在腰上时又会挂下两道流苏,映在白裙上分外好看。

但这并不是一根普通的腰带,有时它也能成为杀人自卫的利器。因为小时的事情,君卿一向没什么安全感,身上若没有什么武器,心底就会很不踏实,所以即使换上了柔美的长裙,她的腰上还是缠着这种特质的鞭子,被裙子盖住的小腿上绑着一把开了刃,染过不少鲜血的匕首。

一边的齐钰见着齐放像只苍蝇似的围在君卿身边嗡嗡叫,心里别提有多不爽,又听他过夜、房间的说,那颗心是又冷又痛,想发怒,又只能生生忍下来,捏成拳头的手都麻了也得忍着,全因此时的他没资格管,这该死的没资格!

齐放见君卿不怎么配合,又看自己气齐钰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识相地闭上了嘴。

很快齐天毓携着关玥就走了进来,他们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说了些场面话后,家宴就开始了,大家吃吃喝喝的,渐渐倒是轻松热闹了起来,就是齐天毓那一桌气氛也很不错。君卿看到刚才那只老孔雀就坐在齐天毓不远的地方,看来地位还不低。

这种没什么能力却站着高位的人,往往是得意不久的。君卿微微摇头,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叫你用眼角看我,还一嘴不中听的话,比狗拿耗子还讨人厌,该!

一顿饭下来,齐放是极尽殷情之能事,几乎是把君卿当祖宗似的伺候着,让君卿忍不左背发凉,总觉得这狡猾的狐狸不安好心。不过面上还是都应承了下来。

她低头喝了一口橙汁,腮边就随着动作落下了一丝无法,齐放想也不想就轻手把那发丝给勾到了她的耳后。瞥见这妖孽的男人那笑眯眯的神态,她脊梁骨一紧,不禁蹙了蹙眉,好似有什么不一样了……

对了,这男人以往也有殷情呵护的时候,但他的心思却总是用错地方,可今天他却处处用对了地方,给她张罗的吃喝都是她喜欢的。

唔,看来是终于对她上了点儿心,不会乱献殷勤了,值得赞扬。于是,君卿破天荒地主动给他夹了一筷子……海带。

齐放脸上一僵,他不喜欢吃海带!当然这不是让他不高兴的原因,而是君卿竟然不知道他不喜欢吃这个,这下子他终于尝到了当初他把她不喜欢的东西送到她面前时的感觉了。正难受呢,他却突然瞧见身边的美人似笑非笑,顿时恍然大悟,这可恶的丫头戏耍他呢!

虽说他面上表现出了恼怒,可心里的甜却是压抑不住地升腾了起来。

“怎么呢?”君卿问:“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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