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放是被身后那清脆的低笑声拉回来的,他扭头看去,美人穿着米黄色的棉质长袖衫,空荡荡的衣摆显得那本就纤细的小腰更加不盈一握,家居样式的直筒长裤裤脚拖在地上,露出几根白白嫩嫩的脚趾。
不过美人头发有些乱,蓬蓬的,配上一张故意板起来的脸,怪可爱的。
齐放放下手里还没翻过一页的文件,其实快步走了过去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又忘记穿鞋了?”
在和君卿的亲密接触中,他越多地发现往日里对君卿的那些印象得到了毁三观式的颠覆。什么冷静干练,从容睿智,成熟凉薄,那都是表象,这货实际上又迷糊又娇纵,像是刚起床不爱穿鞋子,饭前喜欢吃点心,起床气严重的时候会扇人巴掌,晚上睡觉前总要在床上滚几圈……
这些幼稚的行径真是能戳瞎人眼球,要不是他一个月都贴身在她左右,还真是发现不了那精英女军官的内里会住着这么一个让人又爱又疼的女孩。
不过显然她不会承认这一点。
“我只是没找到鞋子。”君卿坐在床上,一脚把拖鞋踢进了床底。
“……”齐放突然觉得这货其实也挺无赖,特别是她脸上的表情特认真的时候。
齐放认命地让人送来了新的拖鞋给她套上,君卿低头看着给她穿袜子的男人,不禁想,以后的生活也会是这样吗?像秦佑臣一样对她好对她细心温柔的男人?
“你刚才在干什么?”君卿说:“那行为……让我不忍直视。”
“……”你可以再诚实一点!齐放愤愤地想,瞪了君卿一眼,耳朵尖却通红了。“没什么。”他干巴巴地说。
君卿轻轻地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他们虽然即将成为夫妻,可也没有互相干涉太多的权力。
齐放又给她拧了热毛巾擦脸,擦手,最后还在手背上吻了几口,声音很响,她不禁笑着拍了他一掌。
如果他以后不去沾花惹草的话,她想她也会一心一意和他过一辈子的。君卿笑着想,但很快又沉下了脸,这怎么可能?!
弯着腰给他心爱的女人整理裤脚的男人没想到对方已经给他下了这样的定义。
在齐家修养了两天,过了一个舒适的周末后,君卿犹豫了一下还是向齐天毓表示要回自己那里休息两天,然后直接回陆军基地销假。
齐天毓当时同意了,但君卿总觉得那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好像过分深邃了,又或者只是他的错觉。
今晚的斜风道依然很热闹,男男女女挤在各种改装车的周围疯狂的尖叫欢呼,即使是这样寒冷的天气也不能阻挡大家对速度和刺激的热情,甚至有一些女人只穿了一件贴身黑色皮衣就花枝招展地出现在了冷风里,试图把男人们的目光勾引到自己的前凸后翘上。
而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斜风道的另一侧是怎样一番光景。斜风道不是标准的盘山公路,它依山而建,却没有延伸到小山的另一面。
那一面和斜风道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斜风道干净、开阔、护栏设施等都一应俱全,是标准的现代化高速公路,而那一面则是荒芜、冷清、寂静,只有几条杂草丛生的被车子碾压过的痕迹交错在一起。
这一面的山脚下,杂草堆里掩盖着一座低矮的破屋,寒风从破屋的缝隙中穿梭呼啸,冷得人能在里边哆嗦得上下两排牙齿都打架。
张婉瑜还穿着那件火红的礼服,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了许多天,她不知道到底是多少天,她只知道自己快熬不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已经饿了很久,也渴了很久,她饿时没人会给她饭吃,她渴时还有人会踢给她一瓶矿泉水。
他们在折磨她,她后来终于明白了过来。她得罪的人很多,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君卿,可随即她又否决了这个假设,因为她还是不认为君卿有这个能耐抓住她然后把她藏起来,要知道这里是京城,她父亲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她从一开始叫嚣着让他们放她离开,不然要他们好看,到请他们放过她,表示自己会付钱给他们,直到现在,她除了趴在地上哭求着这些人可怜可怜她别再折磨她了,她太饿了,她觉得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
君卿走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那个总是一口一个低贱的平民说着她的张婉瑜正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喝着一瓶冰凉的矿泉水,头发之间夹杂着不少稻草,衣服也皱巴巴的,脸色看起来很差劲,整个人好像精神也出了点问题。
她皱了皱眉,问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啊,我们什么私刑都没上,就是没给她吃饭而已。”徐论凑到君卿身边撇了撇嘴,鄙视道:“才饿了一周都不到就又哭又喊的,好几回还吓尿了,这也太没用了,老子当年在西伯利亚半个月只吃了几颗草根和皮带都没掉一滴眼泪好不好!”
“别显摆这点事了,你是个男人,为这点事哭的话我们会集体鄙视你。”成浮站在他身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徐论自知在嘴皮子上说不过成浮,立刻可怜兮兮地喊道:“秀……”
君卿挑了挑眉,不理这两个二货。
张婉瑜那已经快打结的神经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无神的双眼好像终于看清了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几秒钟后,她尖叫着开了口,声音粗噶刺耳:“于清!你怎么没——不是,是你绑架我!你怎么敢这么做!你、啊——”
秦青一直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