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做什么——”
吕茫打断了她的话,拉着她走上了楼,喋喋不休道:“我可以叫你卿卿吗?卿卿,我们去看看今年设计师们送过来的画册吧,挑几套衣服让他们做好,等你和挟婚后参加宴会时可以换着穿,还有婚纱,最重要的就是婚纱了,听挟说你还没有定下来,那就让姨妈来给你参谋参谋。”
闻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将他媳妇儿给拐走的姨妈,僵硬地扭过头对也哭丧着脸的高恒说:“姨父,晚饭就不留你了。”
高恒郑重点头,“我会把你姨妈带回家的。”太过分了,老婆大人已经一整天没有怎么理睬他了!
时间过得很快,婚期越来越近,而君卿也敏锐地觉察到了秦佑臣的不对劲,即使他掩饰得很不错。
秦佑臣面对君卿关切的询问,却只是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君卿不好多问,可又很担心。秦佑臣见她忧心忡忡,就心有不忍,只得在一个晚饭后的散步中,开了口。
“我……”秦佑臣觉得自己已经酝酿了很久,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见君卿已经停下脚步看着自己,便只得开口,说了一个字他就为难地不知怎么接下去,他吱吱唔唔了半天却只能用脱下外套给君卿披上这样的动作作为掩饰。
“你想说什么?”君卿将自己的手放入了他垂在身侧微微弯曲僵硬的手指之间。她笑着问,看了犹豫不决的他许久后又道:“算了,你没事就好,咱们回去吧,起风了,你知道我身子还不怎么好。”
“好。”秦佑臣握紧她的手,然后半抱着她为她遮挡了夜风回了别墅。
君卿窝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男人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看了看时间,抿了下唇畔说:“佑臣,你还好吗?”她忍不住问。因为平时洗碗的时间最多不过半小时,今天他却在厨房里待了一个小时。
他不想说,她当然也不可能逼着他,可不让他说了,他却反而更加焦躁了,这让她的担心更甚。
听到话,秦佑臣的背脊一僵,看着手中根本没洗干净的瓷碗,半响,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冲干净手上的泡沫,甩了甩手擦干了以后,低着头慢慢走到了君卿身边。
“秦佑臣,你到底瞒着我什么?让你这么焦虑不安?我并不想逼你告诉我,但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就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不是吗。”君卿扯住秦佑臣的衣袖,轻轻地椅了一下。
秦佑臣下意识地低下头看了过去,那双清澈的眼睛就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他的脑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她抱紧在了怀里头。他原本心中是这样的痛苦,可看着这一双竟然如幼崽般全心依赖,全心关怀的眼神,让他陡然愤怒了起来,这样的女孩,怎么有人舍得伤害她?而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却是他的生身父亲!他从来没有一天是这样的痛恨自己身上流着的一半血液,他恨透了自己的姓氏,他恨透了自己的身份。
他完全无法想象,十五年前,怀中的这个女孩是以怎样的心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被亲伯父杀害,被逼问那份武器资料在哪里。他记得她说过那天正是她的生日,圣诞节的后一天,该是多么值得庆贺的日子,却终究成了她半生的噩梦,让她自那年开始便再也不肯触碰自己的生日,因为那生日就是她父母的忌日啊!
君卿一愣,随即微微抬高了下巴让自己在他怀里稍稍舒服一点,她把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用尽了全部的心思和谨慎使声音温柔得不能再柔和哪怕一点,她轻轻地、缓缓地说:“佑臣,到底怎么了?你愿意告诉我吗?我会安静地听你说完,无论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在呢,嗯?”
听到她这样温柔的宽慰,秦佑臣觉得自己根本无地自容,哪怕他不是凶手,他却也是凶手的儿子,这种不共戴天的仇恨在他和她之间划下了不可逾越的鸿沟,他如何才能将这条如深渊般令人绝望的沟壑填平,不,他填不平的,他绝望地想。
“不,我不是担心,也不是害怕,我只是……”秦佑臣觉得自己好像将一辈子的毅力和忍耐都透支了,他微微推开君卿的双肩,用最自然的表情告诉她:“我只是不舍。卿卿,我其实不是华夏国人,我是俄罗斯帝国的人。”
君卿只愣了一秒就反应过来,她说:“你是……俄罗斯派来的间谍?”她的表情有些纠结,也觉得有点好笑,感觉他们之间竟然还蛮默契的,一个是东南亚混黑道的家伙,一个是有着外国身份的间谍。
“可以这么说,我。”秦佑臣觉得自己好像又需要透支一下今后几年的勇气了,顿了几秒钟,他终于半是隐瞒地说道:“我是俄帝国元老院设下的人。”
“元老院?哦,我知道,那是与沙皇约瑟夫一世同仇敌忾的一个权力机构,直属于沙皇。”君卿半是玩笑似的说,勾了勾唇角后她圈住了秦佑臣的脖子,故意用气愤的语气说:“你是元老院的人,也就是沙皇的人喽,那我们不就是仇敌关系!”
“不!”秦佑臣出乎她意料的紧张急切,抓着她双肩的手几乎要把她掐痛,他紧紧看着君卿,明明那样干涩的双眼却好像已经流出了泪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