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冲劫掠了一个管家打扮的富态老者,逼问出了方永现在的位置。
顾冲行踪诡秘,擅闯山庄,一看就知道是来找麻烦的。
富态老者本想闭口不言,可是剑架在他脖子,他也就什么都交待得一清二楚了。
顾冲给了他一个痛快,根据他的指引,径直来到后院。
后院中有个小池塘,池塘里的白荷正在盛开,美不胜收。
现在早已过了荷花花期,这里的荷花显然不是凡品,而是珍贵的晚熟品种。
池塘中央修了一个亭子。
此时在亭子里有个人,正坐在石凳上,眼睛盯着前面的荷塘,挥毫泼墨。
“方前辈,你在作画啊?”
顾冲走了过去,像和熟人打招呼一般。
坐在石凳上的人年纪最少也有五十多了,胡子已有些花白,却穿着一件大红袍绣花衣服,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是啊,荷塘的莲花开了,满园春色,一时心血来潮打算画一幅荷塘春色图。
这位小兄弟,要不一起品鉴一下?”
方永手中画笔一顿,看向顾冲,微微一笑。
似乎对顾冲的出现没有丝毫的惊讶,当顾冲一进入小亭方圆百丈之内,就被他感知到了。
他倒是很好奇这位年轻人意欲何为。
“在下画技与方前辈比起来相差甚远,我可不敢献丑。”
顾冲看向荷花图,奇道:“此画已经不比一些名画家的作品差,为何我见前辈一直愁眉不展?”
“此事说来话长,上次与金山寺的妙音高僧探讨画作之后,受益匪浅。
妙音高僧风骨之说,更是让在下如悬壶灌顶一般。
之前我作画只停留在意境之下,多是缥缈无踪,深远之意,但是这与世人何益?
从昨日起我就在想,莲之风骨是什么?可惜我悟性不佳,始终未有所得,图画虽好,却不知喜从何来。”
说着方永轻声一叹,缓缓的指着眼前的莲花图。
虽然每一朵荷花都娇艳万分,虽然每一片莲叶都清脆欲滴,可这幅画却总感觉有些美中不足。
顾冲默默的看着莲花图思索,缓缓的转身来到荷塘边上若有所思。
突然,顾冲转过身,“前辈,我想到了。”
“想到什么?”
“莲之风骨!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此应为,花之君子!”
轰——
仿佛一道响雷在方永的脑海中炸开,让方永整个人都懵逼了。
脑子里回荡的,全部都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花之君子……花之君子……”
方永的眼睛越来越亮,神色越来越癫狂。
“哈哈哈……花之君子,原来是花之君子。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说着,瞬间挥笔泼墨在画卷之中快速的游走起来。
在群花之中,一朵孤独的莲花缓缓的长出。
一根笔直的花枝,一朵鹤立鸡群濯而不妖莲花缓缓地绽开。
此花一开,百花败。
画卷之中,只有这一朵才是唯一的莲花。
其余的莲花,在这朵面前如小丑一般的不堪入目。
“此画太过完美,我以后再也画不出来……不好!”
他此时的表情就像要哭了出来,就像失去了挚爱,痛彻心扉的人:“你为什么要让我画出这么完美的画……让我以后没有信心再提画笔……不能作画,人生又有何乐趣……你要赔我!”
这“赔我”二字一出口,他竟然飞身而起,伸手往腰间一抹,一柄短刀浮现,脸上绿意莹莹,“唰,唰,唰”,一连三刀砍了出来!
他虽然看着像个画痴,但这一蹿之下却是身形如箭,瞬息即至,身法之快,疾如闪电!
比身法还快的是他的刀法!
这三刀当真是又快,又准,又狠!
“好!赔就赔!不过你得先告诉我,我应该叫你毒王,还是天下楼之主!”
顾冲哈哈笑道,身后仿佛多了一根无形的线,不断扯着他倒退,方永的刀法虽快,刀尖距离他却总是差着那么一寸半寸。
“小兄弟,你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方永停下脚步,呵呵一笑,但眼睛里面的笑意已经在一丝一毫的消退了。
“还不承认么……”
顾冲忽然一声叹息:“你的毒功冠绝当世,然而正值壮年却突然归隐,整日游山玩水,暗地里却悄然创立了天下楼,武林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这背后必定有着极其可怕的阴谋……”
方永忽然狂笑起来:“这真是一个好听的故事,可是这一切都是你的臆想,连半点证据都没有!”
“难道在你的眼中,我与迂腐的正道中人一样,都是非要讲理讲证据的人吗?”
顾冲瞥了方永一眼,却令他全身的血液都是一冷。
“不错!”
方永的脸色一下阴沉下来,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半点和蔼:“如此年轻就有盖世武功,你绝对就是武盟之主——武狂人顾冲!”
“你跟我一样,都是不守规则的人!你苦心积虑,千方百计地找到我,究竟有何目的?”
虽然去方永此时还是穿着花里胡哨的衣裳,但身上的气质却变得森冷仿佛毒蛇,眼睛里面射出幽绿而阴冷的光芒,浑身气势冲天而起,如一条条毒蛇狂莽,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当然是杀了你,然后取而代之!”
顾冲一步踏出,目中杀机大起,血光暴涨,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