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民宿旅馆老板早早打来电话,“林先生,您收拾好没,该出发了。”
时间清晰地显示清晨四点,与约定时间分毫不差。
林力于是一骨碌爬起来,“好的,马上就下来。”
显然,他睡过头了。
清晨的机场,清冷、清凉,二人来到机场后,匆忙地将不大的箱子办好托运,而后打好登机牌,略作休息便准备安检,算下来,时间刚好,不紧张倒也不算充裕。
到达拉萨,林力却奇怪地有些高反,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头晕乏力是基本状态,他对妻子诉说,“不是吧,以前一点儿反应没有,现在这是怎么了,不会真是老了吧?”
“那我们先回宿舍,休息好了再出来吃饭。”邹雨买好大巴车票,从机场到拉萨的车同样需要行驶近一个小时,林力点头,“我先眯会儿,兴许就没事了。”
一个多月的别离,久违的无比纯洁的蓝天白云自是别样风景,车子启动,林力瞌睡虫上头,却不怎么睡得踏实,闭着的双眼还在努力做着挣扎,看样子,确是高反无疑了。
大巴车的终点站距布达拉不过百余米,可能因为“眯眼休息”的功劳,下车后的林力稍稍恢复了些许体力,竟破天荒地表示想去布达拉广场前回味过往,拉着的行李箱不算累赘。
“刚不是还不舒服吗?确定可以去?”邹雨问。
“走吧,没事的。”
俩人于是来到广场,阳光明媚,伴着习习微风,一丝惬意油然而生。
“要是能来拉萨上班就好了,嗨,你说刚毕业那会儿怎么就觉得无所谓呢?”
“人都是没有长前后眼的,要是都能预知未来,世界岂不大乱?”邹雨的话总能安慰到林力,他便盯着妻子,“要是我一辈子都只能在基层工作,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就算真那样,又怎样?基层工作没什么丢人的。”
一位老伯推着烤红薯,林力小跑着来到跟前,“要两个。”他说。
邹雨笑吟吟,“你啊,真的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会儿怨天尤人,一会儿又这么高兴。”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一边啃着烤红薯,一边欣赏高原美景,林力诗兴大发,嘴里不停念叨: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的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背得这么熟啊?”邹雨没有在丈夫“发神经”时打断他,而是默默等待,看着他无比深情又饱含深意的双眼,戏谑道。
“必须熟啊,海子可是我的偶像呢。”
“诗是很美,人生轨迹可不能模仿。”
“我还没活够呢,开啥玩笑。”
俩人折磨着耗掉了许多时光,直到阳光微斜,才想起回家,邹雨温馨提示,“对面有个新华书店,确定不进去凑热闹?”
“不了,现在是真困了,回去睡个回笼觉,睡醒再说。”
拉萨的美是无处不在的,就算如何缺乏发现美的眼睛,也会被扑面而来的风情吸引。
表哥打来电话,“你们走之前也不说一声,咱哥俩还有一瓶酒没喝呢。”
林力正在出租车上,“下次一定,哥。”
“在那边没事少喝点,身体要紧,毕竟高原上氧气稀薄。”
“嗯,应该要不了多久还要回去一趟,房子该装修了。”
“行,回来了联系。”
短暂的安静后,安心也问,“你休假啥时候回来?”
“已经到拉萨了,明天或者后天回县里。”
“我现在也在拉萨,要不要约一局?”
“不,刚回来,头晕得很。”
邹雨邪魅地笑,“我可没说不让你去,别拿我当借口。”
这“不怀好意”的笑,让林力想到了安心的招牌笑,相比而言,妻子的笑更让人惧怕。
“不是,我连提都没提你。”
晚上,安心再次抛出“橄榄枝”,“吃饭可以,酒是真的不能喝。”
“嗯,喊上你媳妇,我媳妇也来拉萨了。”
“啥?”林力来了精神,“我靠,早不说,嫂子来拉萨了必须约啊!”
他把这个消息告知妻子,“那得我们请客,不然没法去。”
“先去,去了找时间付钱就行。”
俩人很快走出宿舍,来到安心口中的约定地点。
一眼就看到了安心与妻子,“安哥,嫂子,这是我媳妇,邹雨。”林力介绍。
看得出,安心的高兴溢于言表,不知他费了多大口舌与多少精力,才终于说服妻子来到了拉萨。
安心也简单介绍了妻子,这是个身高丝毫不逊林力的女子,看上去保养较好,皮肤白皙、干净。
“嫂子,你也刚过来吗?”
“来了有三天了,感觉拉萨还可以,县里还没去呢。”
“这种情形,必须得喝点。”林力极其欠抽。
安心诡异地笑,“是谁说的不能喝的?”
“是不能喝啊,但能小酌几杯嘛。”
邹雨学着林力的样子,也念起了诗歌:
火焰的顶端落日的脚下
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