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童年美好的点点滴滴,林力除了喟叹,只剩兀自神伤。
久未联系的女友忽然打来电话,“喂,你是在乡里饿死了吗?”
“没有没有,我有点事,请假回家了。”林力有些慌。
“回家都不跟我说的吗?”夏云挂断电话,着实生气。
林力只得多次回拨,终无果。
十天假期已接近尾声,林力订好了返藏车票,时隔一日,再次拨通了女友电话。
“我准备返藏了。”
难得接通的电话那头一言不发。
12月末,秦汉省同样寒意料峭。
“嗯。”夏云依旧无话。
“宝贝儿,别生气了嘛,我回家又不是干啥违法乱纪的事,至于这样么?”
“哦。”
“不是,那到底要我咋样你才能不生气呢?”
夏云挂断电话。
两天里,夏云杳无音讯,像是就此人间蒸发,除了发呆,林力几乎忘记了这世上还有别的事做。
返藏后,为了避免高反,林力特意在拉萨逗留了一晚,他给赵强打电话,“狗东西,我在拉萨,出来喝点?”
“你特么还记得我们几兄弟啊?”
林力苦笑,赵强与芙蓉同样应约而来,久未重逢的“402基友”除了林力全部单身,但现在,他也几近单身。
所以,四人分外猖狂,扬言不醉不归。
“这么说你媳妇已经三天没联系你了?”赵强问。
“嗯,差不多吧,我靠,你们能不能别扫兴,喝酒就喝酒,净整些有的没的。”林力大概忘了自己“半罐啤酒人”的称号。
“你才刚回来,确定要喝?”
林力没有白了赵强一眼,“怎么的,我都不怕死,你怕?谁说刚返藏不能喝酒的?”
赵强被怼得愣住了神,半晌才说,那这样,吃饭我请客,喝酒你们仨选地方。
就此说定后,四人再次“勾肩搭背”地出现在了北蕃大学不远的一家饭馆,这些初出校门的学子多少保留了对母校的某些情感,何况,学校附近的饭馆价格亲民,更易接受。
“放牛娃,这次请假回去有啥感受?”芙蓉大胆调侃。
“就是单纯想家了。”
“确定不是去找媳妇?”
林力恶狠狠地瞪着赵强,“要是去找她,还能几天不联系?”
“这谁知道,丈母娘家干那种事,可不是好兆头。”赵强一杯白酒下肚,满脸红光,毫无顾忌。
“我特么!”林力已然上头。
“这个话题打住,你们瞅林力那样,他有这胆量?大家还是聊聊别的吧。”赵强“催化剂”的作用发挥完美,可这些屌丝凑在一起,除了聊聊女生,还能说些什么呢?
“对,那我们说说赵强嘛,还记得他家‘小妮子’吗?”
大家哈哈笑。
赵强却记起了入校不久的那段日子里,偶然邂逅认识的女孩子。那时空气中总弥漫着她温柔甜美的声音,就连耳畔吹过的风,也带着香气,一股春天的气息,在10月这满眼金黄的日子里。
舍友们轮流上阵嘲讽赵强,像是必修课,每天大家都要说,看你家小妮子,又在播些煽情的话了,再不抓紧,晚了。
日子久了,赵强也跟着附和,我家小妮子如何如何。
也正因此事,赵强才和宿舍其他人搭上了话,按他的说法:你们这些坏人,我得先观察观察,免得误入歧途、上了贼船,沾染上你们这些人的粗俗陋习。事实证明他们并非坏人,或者赵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他眼中的坏人。
舍友们总结赵强发生最大的变化就是:勤劳到懒惰,清高到凡人。
说到勤劳,赵强绝对首屈一指,他可以每天洗一次衣服,每星期换一次床单;说到清高,他可以一夜一言不发,一星期对所有人不理不睬。
可是后来为什么他就堕落了呢?不怎么洗衣服了,不怎么对人不理不睬了,甚至,甚至还有些主动了。也许只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群居久了,也便自然染上了俗气,随了大溜。
那段日子里,舍友们一起出操,一起上课,一起玩游戏,一起欣赏“岛国艺术”,想起来还真是挺美。赵强有时感慨,就说,这些娃儿都长大了,不理我了,看来我真的老了。
每天早晨,班长总是起得最早,打水、洗头,林力跟着起床,两人偷偷摸摸地用“明令禁止”的“违禁品”好一番“吹拉弹”,而后,赵强就跟着唱,唱单身情歌,唱得跟说相声一样。
这时大家就喊,你这是干啥?都不敢跟人家表白,就唱起了单身情歌,骂他矫情,对,贱人就是矫情。
赵强就冷笑,说你们这帮小屁孩懂什么?唱单身情歌的人就一定单身吗?如果这样,林志炫还唱,他傻啊?
奇怪的是,接下来的两周里,广播里总重复循环着单身情歌,不知是谁哪根神经搭错了?还是要印证赵强关于单身情歌的那番论断。
赵强还是喊着他家小妮子怎样怎样,大家却看见她和别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赵强肯定早就知道,只是他仍然一边喊着自己的小妮子,一边唱着单身情歌。广播里播放这首歌时,他就闭上眼睛,坐在草坪上跟着哼唱,大家都说他疯了,走在校园里千万别说认识他,否则会有被人暴打的可能。
所以四年大学时光,赵强总是低头走着快步,有时也猥琐地蹲在草坪上看过往的女孩,尤其一些长相“清新脱俗”的妹子。
“醉了醉了,长这么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