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嫂又不蠢,心里怎么想的,嘴上怎么可能说出来,“哪有,你也太多心了吧。”
“呵呵!”周婆子可不这么想,她满是鱼尾纹的眼睛看着娘家人,一脸失望的样子,不免有些心寒,“大嫂晚上应该可以睡个踏实觉啦。”
周大海三兄弟特别失望,直接把这种情绪写在脸上。
之前有多期待多欢乐,现在就有多难受多不爽。
强大的反差,让王家人心里不太好受。
尤其是王守田,前一秒还被三个大舅哥不要命的夸,后一秒便尝到了被人鄙夷的滋味。
“也不知道谁,没搞清楚的事情也敢乱说。”周二嫂失望该失望,该圆的场还是会做的,“秀啊,去你屋里坐坐,娘好不容易来一趟。”
周二嫂想私底下问问亲闺女,王家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是真发达了,还是打脸充胖子忽悠人。
周秀儿是周家二房的闺女,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亲娘说。
周三嫂不停的转动着眼珠子,心里不停盘算着:这一趟可不能就这么白来。
屋里的气氛有些冷,周家三兄弟黑着脸不说话,周大嫂捂着嘴偷乐,王家人的脸色则很难看。
王守田受不了这种落差,没忍住的说,“大哥、二哥、三哥,我们过几日要搬到镇上住。”
内心极度自卑的王守田,想用这个重新引起大舅哥们的注意。
他的话刚说完,周婆子便拉着他,不让他继续多嘴。
周大嫂找到机会立马用酸话嘲讽,“呦喂,大妹是多怕我们知道你要搬镇上住啊。”
“这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镇上的房子是租的,大嫂要是方便的话,借我一二十两的救救急!”周婆子用眼神提醒王家的人,让他们统一口风:镇上的房子是租的。
“你疯了吗?我上哪给你拿这么多钱?”有钱谁愿意上门打秋风,周大嫂才懒得看到出嫁的小姑子。
“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搬镇上去了?”周大江开口发问,他已经一头雾水,妹夫家的事情好似很复杂。
“二哥是一家人,我也不怕说出来丢人。”周婆子顿了顿,挤出两滴眼泪说:“我男人本来是要当理正的,没想到那老货直接走关系,把我们一家人的户籍迁到镇上。”
说完话,周婆子直接捂嘴大哭起来,当看她的脸,像极了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周三哥有些不爽,站起来后又坐下来,“他能有关系,你们就不能也走走?”
“家了啥情况,三舅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守田跟着演戏,别的他不行,哭穷却是很在行,“人家一出手就是五十两,要拿出这么多银子,把我们一家人买了才行。”
“三哥你也晓得,前些日子我大病一场,吃了好些药费了很多钱。后来我男人也跟着病了一场,大半的家底都偷光了,哪有闲钱走关系。”周婆子一边哭一边说,她对娘家大哥们的表现很失望。
“那谁知道啊!”周大嫂见小姑子生病后的气色比原先好了不少,打从心底的嫉妒,“我瞧着大妹的气色,看着并不比以前差。”
“花了二三十两,一点效果都没有,那还治什么?”周婆子动了动身体,移了移屁股,带刺的话他也会说,,“我可不像大嫂,吃穿不用愁,有空回娘家转转,有娘家侄子捧着,气色能不好吗?”
“好了,你闭嘴!”周大海不想听到这话,暗暗下了决定,回来就把败家娘们管钱粮的权利收回来。
一个一心把东西拿回娘家的媳妇,不是个好媳妇!
“镇上的房子可不便宜!”周大河已经没了占便宜的心思,只求妹夫别管他借钱才好。
周大江更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好端端的听信那些长舌妇的话,嘴里没个准。
亲妹开口哭穷,做哥哥的不意思点不合适,可他们也没有多少银子啊。
大家都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每天张嘴等吃的,他们的日子本来就过的紧巴巴的。
“你们房子租哪了?”周大海开口问,他对镇上有些了解,知道地段的不同租金也不一样。
“镇上靠西北那条街的结尾,统共没几个钱,租不了好地方。”周婆子没打算开口借钱,她有钱不差这几十两。
“哦!”周大海瞬间不想说话,那条街不热闹,平时死气沉沉的没几个人,住在那里的人通常很穷。
原本想上门讨好处的周家三兄弟,一下子闭嘴不说话,低着头,巴不得原地消失。
这一幕落在王家人眼里,心凉了一半,王守田突然十分庆幸自己没说房子是买来的。
“就说嘛,哪能撞到这种好运。”周大嫂心情舒畅,连最基本的隐藏都省略不做,只想赶紧回来补觉,“当家的,来的急,家里的猪还没喂呢!”
“是呀,大嫂不提这事我都得忘记,家了的猪该饿着呢。这年底,饿了自己都不能饿了它们,落膘的话可卖不了好价钱。”
“嗯!”周大海也想逃离此地,屁股上的凳子像是烧红的铁,烫的人浑身难受。
“那就先回去了,妹夫这里应该也挺忙的。”周大江比较直接,站起来拍拍屁股,对身边的儿子说,“去把你娘叫来。”
此时此刻,王家人更不会拿热脸贴周家人冷屁股,巴不得他们赶紧走才好。
在银子面前,亲情显得微不足道,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们:当你穷的时候,根本不配有亲戚。
周秀儿和亲娘还没说几句贴心的话,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