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十公主怀疑,晏修心中也明白他说了太多。
于是站起身来解释道:“倒不是臣了解魔教,是臣的祖父与当年的剑侠白秋水是相识,白秋水于我家有恩,我家便留意了白秋水的行踪,却又总能在白秋水周围发现魔教教主东方不归,以至于二人都被记载下来。”
“大人家竟为白秋水写史吗?”教主满面的惊奇,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不免好奇。
“祖父一厢情愿,他老人家写的东西便一直在书房中留了下来。”
“原来如此。”教主若有所思。
她想了想又问道:“东方不归还有那些死法?”
“这......还有一种说法是老死,却不可信。”晏修一手扶住椅子的把手,极为认真的在和十公主探讨百年前魔教教主坊间流传的不同的死法。
她觉得这种感觉新奇,头一次和毫不相干的人讨论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之所以会调查自己的死因,是怕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闭关修炼,如今看来,大概率是她练功走火入魔。
天色渐暗,墨蓝的天低沉,远处几声奇怪的鸟叫像是再催促。
教主淡笑起身,今日之行十分满意,她客气对着晏修道:“今日多谢晏大人解惑。”
“不必。”晏修跟着起身,刚毅的面貌在夜色中多了几分柔和。
两人看起来像是交谈至深的知己好友,却不得不因为分别而依依不舍。
教主打眼扫视地上还在跪着的众人,不过一瞬便又转移到晏修脸上,说:“今日打扰大人,本宫便先离开了。”
“殿下慢走。”晏修俯身恭送十公主离开。
公主府的下人跟在主子身后。
晏修看向依旧跪着的十五个人,未置一词跟着押管他的狱吏离开。
直到所有人都离开,这十五个人才依次抬头起身,半瘸着腿一步一挪各自回到各自之前的岗位上。
十五日的祈福很快结束,公主府一改这些天的沉闷变得热闹起来。
教主抱着百福心细为其梳毛,百福是裴宏从边陲提前送回来的那只白猫。
昨天才得了百福这个名字。
祈福结束,变相说公主府的禁忌也就结束。
教主怀里抱着百福,一双桃花运半敛着,正低眉温和逗猫。
她一面逗猫一面问:“近来有何事发生?”
“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以前每逢每月十日,二十日,三十日,殿下要去宫中向陛下,皇后以及太后请安。”
教主低着头想了想,这么说来她是错过了两次请安。
也怪不上她,她不记得。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耳边传来有节奏的三声敲门声。
云雀过去开门。
裴宏立在门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云雀,我找殿下。”
云雀恭敬退后一步和裴宏拉开距离,得体道:“公子请进。”
裴宏风风火火的进来,第一眼注意到十公主怀里的猫。
他问道:“殿下,这猫还可心吗?”
“甚好。”教主抬眼看向又是一身红衣的裴宏。
“找本宫何事?”
“特意来向殿下汇报消息。”
裴宏笑得无害,在看到十公主点头示意后,才撩起衣摆坐在公主下方的椅子上。
做了酝酿开口道:“殿下可直到沈疏他把那个叫辛柏青的儒生关在了他外面的私宅中教训。”
教训说得轻,裴宏到底没说折磨二字。
“不清楚。”教主没表现出多大兴趣。
沈疏与她何干,说到底沈疏也好,裴宏也罢,两人不过都是十公主的狐朋狗友,和她东方不归没有太大关系。
她和两人虚与委蛇不过是担心身份暴露,实力不足,没法自保而已。
“殿下不管管?”裴宏故意这么说,一直在留意十公主的反应。
教主扯了扯嘴角,莫名生出一种可笑的心思。
她看向裴宏,缓缓问:“和本宫有何干系?沈疏的私事,本宫管什么?”
“除了您,没人能管的了他。难道殿下真的要看那位叫辛柏青的儒生死在沈疏手中。”裴宏再次试探。
他试探的同时早已经手心生汗,面上言辞真切,心中却早已经慌乱。
如果公主还是以前的公主,辛柏青死不死,公主不会在意,甚至有可能会让沈疏快点解决掉辛柏青。
现在的公主,会怎么做呢?
裴宏眼中过于的急切出卖了他,让教主看出其中端倪。
教主冷下脸,不悦道:“裴宏,你这是在试探本宫?”
“臣不敢。”
“你不敢?”教主冷笑一声,将怀里的百福丢在地上起身。
“不敢最好。”
裴宏慌乱起身,手中的汗转移到后脑,一阵密集热流顺着脖颈而下。
他在心里后悔,其实是不是公主,对他和沈疏都没影响。
他应该向沈疏所说,本轮现在的这个是不是十公主,他们都当作她是十公主便是了。
“臣只是不忍心辛柏青......”
一行人动身前往沈疏私宅,在路过承阳街时引起许多百姓的注意。
教主坐在一辆镶金嵌银的蓝顶四轮马车中,马车奢华,就连车轱辘上都用红玛瑙点缀其中。
车中更不用说,雪白色的银狐皮只是一条垫脚的毯子,由整块上好白玉雕制成的小案,可爱精巧。
教主扫视一周,选择性闭上眼。
这车里的东西,任意挑出来一件都是难得的宝贝。
只是将这么些华丽的宝贝堆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