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其实南部的情况虽说艰难,但到底是有刚从京城送来的粮食,而且还有一部分地区是粮食已经收了的,一部分地区堤坝是修复完成了的,粮食不久也可以收了。
南部和东部不一样,南部由于地形原因,水田分散,每个地方多多少少都有分散的农户种植粮食,而东部则是每个城镇只有庄子产出极小一部分的粮食自给自足,其余的大部分粮食还是要从淮安运来,淮安地理位置优越,整个城镇几乎都是粮田,并且淮安一座城的粮田和整个南部大大小小所有地方加起来的粮田产量是差不多的。
可以说,现在东部的形式比南部严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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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说的没错,皇上确实是对整个张家都极其不满,那日让张学士在殿外跪候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晚上,也没有再见人一面,直接将人赶回了府,第二日便直接下旨革去了张学士的职位,整个张家无一幸免,革职的革职,降官的降官,甚至连张家给嫡长女谈好的亲事都黄了。
同样都是堤坝之事,皇上将对江望的愤怒,都转移到了张家身上,康家,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替死鬼罢了。
张家一直想等张家俊拿下刑部尚书的位子之后再选择站队,毕竟那时候他们的价值更大,能获取的利益也就更多,因此在同僚严家已经悄悄站队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选择接过沈家的橄榄枝,现在,自然也不会有其他的人来帮他们了。
就如同前段时间的康家一样,张家在京城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浪,但也就一阵,日月相推,人事代谢,很快就随风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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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还在猜测皇上看到他的文书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但是皇上还来不及看他的文书,就被东边传来的消息给气得怒火攻心。
“皇上。”
文川在龙床旁边跪着,随时听候皇上的命令。
“东部起义了。”除了皇上之外,文川是京城中第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
皇上看向文川:“你倒还是这么镇定。”
“皇上,东部有世子爷和天女在,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朕知道,”皇上扭回了头,看向正上方,“有东皇大军和恒儿在,那些百姓们起不了多大的水花,更何况还是一些难民,朕只是想着,他们也都是朕的子民,朕也在想方设法的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没想到……”
文川依旧面色平静,“天女亲自去安抚了百姓,还出现了这种情况,之前世子爷传回来的文书不是说百姓们被天女安抚得很好吗,如今百姓起义,必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世子爷传川都能看到,足以可见其地位。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确实,此事和丞相,太尉有关。他们把在京城里能搜集到的粮食都送去了南部,东部的百姓迟迟都没有等到粮食。”
“东南两部的百姓遭此大难,确实都很不容易,皇上想一碗水端平的心臣能理解,但事情已经发生,现在更重要的是安抚东部百姓,协调东南两部的关系,否则日后大渊王朝难保不会出现内部分裂的情况。”
皇上叹了口气,“你说的对,那依你之见,此次的事情要如何给东部的百姓一个交代?”
“丞相和太尉此事确实做得不妥,但若是重罚他们,怕是会让南部的百姓觉得是朝廷不让人对他们好,南部的百姓心里也会不舒服,因此惩处不能过轻,不痛不痒,也不能过重,丞相和太尉毕竟是在努力地寻找粮食的,当然,此事可以往后放一放,眼下,还是要尽快找够粮食,送去东部,否则就算皇上仁爱,不忍心伤害东部的百姓,东部的百姓也会活活饿死,而且……东皇大军也有可能损失惨重。”
东皇大军和槐序大军是四大军团中最为出色的两个,东皇大军在东,追杀锦王余孽,槐序大军在南,抵御南边众多小国的侵扰。
皇上叹了口气。
“皇上,”宁忠在卧房外回禀道:“安平侯的文书到了,有加急的字样。”
“拿过来吧。”
“是。”
皇上并没有让文川退下,直接当着文川的面拆开了信封。
文川垂着头,眸色平静,一言不发。
皇上却是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信上的文字,瞪大了眼睛,不过很快,皇上就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把信纸放到了床边,“你看看吧。”
文川接过。
看完信上的内容后,文川也有些吃惊,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
“回皇上,臣看完了。”
“嗯,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
“臣以为……此事过于蹊跷,需要慎重考虑。”
“具体说说。”
“若是炎嘉国当真有此高人能估测天意,炎嘉国又为何不扩张领土,而是选择偏安一隅呢,据臣所知,炎嘉国虽说多数年份都粮食丰收但也有天灾人祸的时候,而我大渊王朝的南部多数情况下也是风调雨顺,这其中虽说也有槐序大军的威慑的原因,但这应该不足以阻挡炎嘉国的领土扩张才是;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江侧妃的妹妹应该是一直未出过京城的,她的生辰八字以及姓名,又是如何被远在万里的炎嘉国的国师得知的呢?若说是有人蓄意陷害,那贤妃娘娘,天女,晋王侧妃,哪个的身份地位不比这位江四小姐高呢?背后之人又能有什么图谋呢?因此臣觉得此事过于蹊跷,臣无法下出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