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脸色不好,劝她,“好了,别多想。”
武静蕊垂眸,“怎么可能不多想?都说为爷生儿育女是好事,是天大的福气,奴才不要什么天大的福气,只盼着孩子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若是这福气给孩子带来的是厄运,是数不尽的危险,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
四贝勒的脸色顿时奇臭无比,什么叫他给的福气就是厄运?
这女人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见他似乎动了怒,武静蕊握住他的大手,语气柔软,“爷维护奴才和孩子的心,奴才都懂,也感激不尽,只是爷日理万机,总有些事顾不上,奴才不想让爷担心,更不愿爷时时刻刻都牵挂着这些小事,又忍不住害怕。”
听了她软绵绵动听的话,四贝勒怒气稍减,仍皱眉道:“说什么傻话?子嗣是头等大事,岂会是小事?既担着为爷延绵子嗣的责任,便该保护好爷的子嗣,爷明白你的忧虑。再不要胡言乱语,爷疼你,才叫你为爷孕育子嗣,怎会是厄运?接下来的事爷自会处理,你只管好好的。”
福晋担着护佑子嗣的重任,此事上有忽视不了的责任。
看来,她还是不曾做好这个四福晋。
四贝勒眉眼沉冷,对福晋萨克达氏更添不满,认定萨克达氏有私心,不曾好好照料武氏。
武静蕊答应了,又道:“爷莫要迁怒福晋,此事虽发生在外面,但福晋也未料到,还及时请了大夫前来。只怪奴才不小心,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四贝勒眉眼一动,“爷听苏荃说了,是有人故意绊了你?”
武静蕊弱弱道:“许是奴才的错觉,当时的确觉着有人绊了奴才一下,奴才还怀疑李姐姐身边的怜儿。当时不知怎的,怜儿会出现在奴才身后。但若非怜儿,奴才怕是保不住这孩子。奴才一边怀疑李姐姐,一边又觉得自己恩将仇报,实在不该。”
当时的情况,都有谁在场,事情又是如何发生的,想来四贝勒都知晓了,武静蕊无需再一一说明,只需稍微提点一下便可。
四贝勒是个多疑的,有些事自会去求证,彻查。
萨克达氏是否无辜,四贝勒不急于下定论,此事或与李氏有关,令他有些犹疑。
他承认冷落了李氏,但李氏当真会伤害他的子嗣不成?
四贝勒绝不允许有伤害他子嗣的事情发生。
武静蕊挽住他的胳膊,“爷,不知怎的,奴才好害怕,没有爷在,这府里边就像吃人的虎穴,奴才想爷时时刻刻陪着,又知晓不应该,除了爷,奴才不知该相信谁。”
虽夸张了些,但四贝勒很是受用,这女人是愈发黏他,信任他了。
“怎么会?从今日起,爷不会让旁人再踏入你的院子,你给爷安心养胎,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寻苏荃。”四贝勒拍拍她的手,安慰她,“爷虽不常陪你,却一直惦记着你和孩子,莫要忧心。”
武静蕊嗯了声,嘴角扬起幸福的笑。
这时候,福晋萨克达氏遣人请四贝勒过去。
四贝勒不好不去,正好也有事询问萨克达氏,安抚了下武氏,便过去了。
到了正院,奴才奉了茶,恭敬地退了下去。
萨克达氏瞧了眼四贝勒冷峻的眉眼,深吸了口气,道:“贝勒爷,武妹妹一事是意外,妾身已查清楚了,是地面光滑,才导致武氏不慎滑倒,幸好武妹妹的胎无碍,否则妾身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当真是意外?”四贝勒冷眼看向她,“怜儿一事如何说?可查清了?”
萨克达氏镇定道:“当时许多双眼睛瞧着,的确无人发现怜儿有意绊倒武氏,想必是意外。李氏跟了爷这么久,又有子嗣,怎会故意伤害爷的其他子嗣?爷可不能为了武氏冤枉了李氏。”
“冤枉?!”四贝勒冷道:“但愿是爷冤枉了,你身为爷的福晋,本应照顾好府上一切,却发生这等事,若果真意外,爷无话可说,若有任何内情,爷定不轻饶。”
萨克达氏不快,“爷何须如此?妾身自问尽心尽力,从无私心,武氏发生此等事,妾身亦不愿发生,为李氏说话不过就事论事。爷可是听武氏说了什么?您可莫要听信一面之词。”
难得她如此替李氏说话,情真意切。
四贝勒不为所动,“真相如何,爷自会查清楚,你无需多言。”
萨克达氏不甘心,瞧了眼许嬷嬷,压下脾气,道:“妾身知晓爷担心武氏,但爷莫要气坏了身子,如今武氏和她腹中的胎儿无恙,爷尽可放心。”迟疑了下,道:“爷许久不曾留下了,可要留下来歇息?”
说此话时,萨克达氏脸上火辣辣的。
每每都要三请四请,四贝勒才会留下,她觉得自己这个福晋委实太过憋屈。
自进府至今,她都不曾有孕,反而是武氏,霸着贝勒爷的宠爱,怀了一个又一个。
她实在瞧不惯,却因贝勒爷护着,她始终做不了什么。
尚且是个格格,便如此难对付,一旦成了侧福晋,又有儿子傍身,可还有她立足之地?
萨克达氏不承认自己会败给一个格格,终有一日,她会将武氏踩在脚下,任意践踏。
此时此刻,忍一忍又何妨?
四贝勒放下茶杯,站起身,“不必了,你好好歇着。”大步走了出去。
萨克达氏脸一白,紧紧攥住自己的手。
又是如此。
她便如此令四贝勒生厌吗?一点点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她终究还是继福晋,四贝勒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