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裕嫔等去探望瑾妃,瑾妃以养病为由一律不见。
瑾妃望着铜镜中那张苍白的脸,手隔着纱布抚摸着,丝丝疼痛蔓延开来,面上却平静如水。
宫女金铃安慰道:“主子,您别担心,太医说了只是皮外伤,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以为主子在担心脸上的伤,毕竟毁容对女子而言是极大的打击,何况嫔妃毁容,将直接毁掉所有的恩宠。
金铃担心自家主子看不开。
谁想到那贵妃竟如此狠毒,对主子下如此毒手,她一定要告诉年大人。
瑾妃却无动于衷,“一点小伤而已,我记得二哥手中有祛除伤疤的雪玉膏,有奇效,当初我进京,二哥送了我一些,你去拿来。”
金铃眼睛一亮,“奴才竟忘了这等事,还是年大人料事如神,待主子大方,年大人手上有许多奇珍异宝,这治伤的药膏亦有不少,比宫中的都不知好了多少,有那雪玉膏,主子脸上的伤疤定会完好如初,一点痕迹都不留。”
天无绝人之路,果然上天还是眷顾自家主子的。
瑾妃唇角一弯,“毁容于旁人而言或许痛苦,于我却不算什么,若能趁此获得皇上怜惜,多些恩宠,倒是因祸得福。”
皇子后宅勾心斗角,宫中亦是凶险,她早就料到了,特意带了些雪玉膏,以备不时之需,不想竟真的用到了。
金铃愤愤道:“虽然如此,皇上也太纵着贵妃了,您都伤成这样,皇上却只是将贵妃禁足,即便如此,皇上昨夜还是去了永寿宫,这哪里是禁足?”
听了她的话,瑾妃眸中流露出冷厉的光芒,攥起了手。
这个仇她不会忘了,早晚会讨回来。
她深吸口气,淡淡道:“贵妃越是如此,太后越是不满,皇上再宠爱贵妃,也要顾着前朝后宫的影响。贵妃得罪了太多人,太后不会坐视不理。本宫不会求皇上责罚贵妃,欲取之,先予之,登高必跌重。等皇上的耐心一点点磨没了,贵妃也就到头了。
不仅如此,本宫还要继续敬着贵妃,向贵妃示弱,无论贵妃如何向本宫发难,本宫都不会有一丝怨言,而本宫的委屈,皇上会一一记在心里。”
金铃心悦诚服,“还是主子有远见。”
瑾妃垂眸,轻声道:“二哥曾说过,这点玉儿做的是最好的,她是无师自通,而我,算是练了个七八分,其实,这也不难。”
其实玉儿比她更适合,可惜,玉儿性子太弱,太娇,玉儿天生就是该被宠着的。
瑾妃嘴角带了丝苦涩。
金铃安慰道:“您和三小姐都该过上最好的日子,三小姐有年大人照顾,余生无忧,您是宫里的嫔妃,金尊玉贵,将来还会为皇上诞下龙嗣。”
“我倒是羡慕她。”瑾妃幽幽一叹。
……
齐妃从翊坤宫离开,并未回自己的宫殿,而是与钮祜禄贵人一同去向太后请安。
裕嫔则并未与她们同去。
“贵妃的手段果然凌厉,即便如此,皇上还是宠着贵妃,不舍得有一丝责罚。”裕嫔回头看一眼齐妃等离去的身影,面上闪过一丝唏嘘。
“在这深宫,明哲保身是最好的,只要本宫与五阿哥好好的,别的也不求了。”
她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她看得出贵妃腹背受敌,所有人都恨贵妃,但贵妃有身份,有子嗣,又有皇上的宠爱,地位稳如泰山,连太后皇后都奈何贵妃不得。
旁人想对付贵妃,夺去贵妃的恩宠,无异于以卵击石。
幸好自己不曾得罪过贵妃。
只要自己不与钮祜禄氏等交好,便可平平静静。
以后还是莫要理会旁人了。
裕嫔道:“去咸福宫。”
咸福宫是懋嫔的住处,因尚未行册封礼,依旧以嫔位称呼。
懋嫔是唯一与贵妃交好的嫔妃,也因其膝下无子,亦无恩宠,日子过的甚是平静。
裕嫔有子,懋嫔有贵妃撑腰,又即将册封妃位,是以裕嫔见了懋嫔态度谦卑,“妹妹叨扰姐姐了,还请姐姐见谅。”
懋嫔笑容宽和,“妹妹无需客气,你我姊妹,我盼着妹妹常来与我作伴呢。”待裕嫔坐在下首,便问,“不知妹妹方才去了何处?怎的突然来此?”
裕嫔摸了摸鬓角,笑容勉强,“去了翊坤宫,探望瑾妃,不过没进去,就来姐姐这儿了。”
懋嫔掩嘴咳了声,假意道:“瑾妃伤了脸,难免伤心,是该去探望,不过,想来瑾妃并不愿见客,毕竟……都是女人,谁都明白其中苦楚。”
裕嫔叹了声,“谁说不是呢,好好的竟这样了,不过,有太医在,瑾妃的伤定无大碍。方才齐妃姐姐与钮祜禄妹妹也去了,此刻她们去给太后请安了。”
懋嫔扬眉,此刻去见太后?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太后一向不喜欢贵妃。
更奇的是,裕嫔竟然未一同前去,甚至还来她这儿。
由此可见,裕嫔与齐妃等人不是一条心。
懋嫔笑容加深,“看来齐妃对太后甚是孝顺,妹妹怎的没去?”
裕嫔低头,“太后凤体有恙,我怎好去打扰?何况,我自是不如齐妃姐姐和钮祜禄妹妹嘴巧,怕是太后会不喜。”
“还是妹妹懂事。”懋嫔赞了她一句。
这边说着闲话,另一边齐妃和钮祜禄贵人到了寿康宫,关心了太后几句,便说起了瑾妃。
齐妃道:“瑾妃妹妹也是可怜,遭了这无妄之灾,此刻正伤心呢,连人都不见。”
太后本不愿见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