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见状,知道皇帝动怒,纵使往日受宠,如今却也慌了神。
慌忙跑过去将容峥扶起来,不顾他嘴角的血,便按着他的头一同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是峥儿太过顽劣,臣妾日后定会好好教导。”
可皇帝却冷笑一声,不管他们母子,转身去看满脸鲜血却仍坚持跪着的苏菀。
“你是哪家女儿?”
苏菀强忍头疼,支撑起自己摇摇晃晃的身体,哑声回道:“回陛下,小女是卫国大将军之女苏绾。”
这次,原主的身份终于能被她好好用用了。
皇帝听此,脸色一变,立马叫侍从去宣太医,随后叫侍女将苏绾扶到旁边坐下。
“可还能撑得住?”见苏菀看起来虚弱无比,他眉心直跳。
苏菀惨白着小脸笑得勉强:“小女无事,多谢陛下关心。”
须臾,太医便到了,见此情景也是吓得一愣,提心吊胆为苏菀包扎好脑袋上的伤口,转身对皇帝说道:“回陛下,这位姑娘脑部受到轻微撞击,喝几日微臣开的药,定期换药,修养一些时日便好。”
皇帝已在上位坐下,一只手捏着眉心,挥挥衣袖便叫人退下。
旁边容峥也清醒过来,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可看到苏菀如此模样,顿时气上心头,抬头便道:“父皇,我方才明明没有用力,定是她装模——”
“逆子,你还不知错。”徐贵妃扬声打断,抬起手来便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皇帝见此冷笑:“徐氏,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又看向苏菀,声音柔和下来:“孩子,你来跟朕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朕定还你一个公道。”
苏菀掀起眼皮,畏惧一般朝徐贵妃看了一眼,低了低头,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闷声道:“小女无事,这伤,是......是小女自己不小心磕的。”
话落,眼泪却珍珠般落了下来。
这般情景,不用去问,便知方才出了什么事。
徐贵妃也不悦苏菀如此做派,可此刻也发作不得,仰首看向皇帝,逼自己流出几滴眼泪,便大彻大悟般说道:“陛下,今日臣妾本是找这孩子说说话,可她与峥儿之间有一些小误会,峥儿一时气急,不小心动了手。此事怪臣妾,臣妾愿意替峥儿受罚。”
这话,摆明了是想将过错推到苏菀身上。
可此时,皇帝却没心思再看她演戏,抓住了敏感词,问道:“什么误会,能让他将朕的卫国大将军都不放在眼里?”
容峥正想解释,苏菀却柔柔弱弱开了口:“回陛下,昨日小女在店铺里为兄长置办生辰礼物,却不料王爷也看上了小女的礼物。可小女并未将其赠予王爷,怕是因此事招惹了王爷,这才如此羞辱于我,今日当着陛下您的面,小女向王爷道歉,是小女的错。”
容峥气极,瞥见徐贵妃眼色,却终于不敢吭声。
皇帝冷哼一声:“与女子抢东西,便是你端王做出来的事。来人,将端王送出宫去,禁足一月,罚俸半年。”
将她弄成这样,却只是个这么轻的处罚,这皇帝老儿怕真是有点偏心过了头,苏菀暗暗骂道。
徐贵妃却觉得自己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震惊抬头,还未来得及挽回,皇帝身边的吴公公便甩着拂尘走了过来。
“王爷请。”这种时候,他仍恭恭敬敬,叫人挑不出错来。
容峥推开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皇帝:“父皇,分明是这恶女的错,你——”
话未说完,吴公公便向侍从们使眼色,将人生生拖了出去。
苏菀掩唇轻轻咳了几声,见闹剧结束,容峥也受了个不大不小的罚,心知此事就这样了结,便不想多留,又柔柔弱弱跪下,轻声道:“陛下,小女今日本是来面见贵妃娘娘,却不想发生此事。既已无事,小女便先退下了。”
徐贵妃见状,立马给身边的贴身宫女使眼色,那宫女机灵,拐进寝殿便拿了徐氏珍藏的凝脂膏出来。
徐贵妃接过,亲手交到苏菀手里,柔声道:“今日你受委屈了,这是凝脂膏,用了脸上定不会留疤。”
苏菀明白,这是在当着皇帝的面装好人,博同情罢了。
她也不是傻子,推辞不接,苍白着脸,却万分坚定地说道:“贵妃娘娘,经此一遭,小女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小女清清白白地来,如今也只想清清白白地走。”
这话,便是借机表明了立场,今日发生这等事,若他们还要为她与容峥赐婚,便是将她往死路上逼。
徐贵妃心中恨不能将她凌迟一千遍、一万遍,可如今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皇帝也不想再看她们纠缠,吩咐身边侍从备好了宫里的马车,将人送了出去。
这厢徐贵妃却还跪在地上,安安静静,一言不发。
半晌,皇帝起身走下上位,叹了口气,将人扶了起来。
徐贵妃泪流满面,低声道了声谢。
美人落泪,放在往日,他定要好生心疼一番,可如今他却只觉得心烦意乱。
“好了,别哭了,此事本来就是峥儿有错在先,再说,朕罚的也不重。”贵为帝王,却耐着性子向一个贵妃解释。
方才他在外面听到那句话,也是一时气昏了头,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打了人,如今想想,还是自己没有沉住气,有损帝王威严。
徐贵妃闻言,纤纤玉手拿起手帕擦了擦泪,哽咽道:“日后臣妾定好好教导峥儿。”
皇帝见她并未使小性子,便将人拉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