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却如了苏菀的意,无人看见她面纱下的阴谋得逞的坏笑。
“好啊,怎么查?”
上官仪向后使了个眼色,那粉衣女子便高傲上前,在苏菀面前站定,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忽地,她便抬手取下了苏菀的斗笠扔在一旁。
众人看见苏菀面容,大吸一口冷气。
粉衣女子以为事成,还未仔细查看,便转身向周围百姓说道:“大家快看啊!她人好好的,定是装——”
话未说完,便被上官仪冷着脸拉到一旁,时至八月,她却忽然感觉阴森寒凉。
苏菀笑得无害,如若没有额角那一块显眼的疤痕,倒真的像不谙世事的少女一般纯洁动人。
“上官小姐,需要我去验伤吗?”
周围百姓却已经愤怒起来,不敢指名道姓,却都开始怒骂。
“这太过分了,苏小姐本来在宫中受惊,如今还要当街受辱,这世上当真没有王法了。”
“好好的官家小姐,心思如此歹毒,竟这般陷害苏小姐。”
“是啊,有些人这是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是个阴险小人。”
......
见状,粉衣女子气极,指着百姓破口大骂:“刁民,再敢乱说一句,本小姐叫人割了你们的舌头。”
见她这样,百姓们气上心头,一声接过一声,骂的更欢。
苏菀眼瞧着上官仪脸色青红交加,便火上浇油道:“既如此,上官小姐任凭我处置?”
上官仪也没料想到她脸上真的有伤,明明昨晚探子来报,说是人已经修养的生龙活虎,她这才敢当街将人拦住,想要揭发她,坏了她的名声。
从小到大锦衣玉食的尚书府嫡女怎能如此轻易低头,她强行保持自己骄傲的形象,大声说道:“我是尚书府嫡女,你岂敢动我?”
苏菀皱了眉头,看上去十分纠结,拉住旁边正疯狂瞪人的锦溪问道:“陛下亲封的嘉阳县主,与尚书府嫡女相比,谁更厉害呀?”
锦溪看着苏菀做作的样子,憋笑:“当然是县主您了。”
苏菀恍然大悟,转过来看着上官仪,一副我要动手的样子。
上官仪慌了神,方才一时情急,竟忘了她如今有了封号。
见她怕极,苏菀目的达到,不再卖关子,冷了脸色,哂笑道:“我与上官小姐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却三番两次出言羞辱,我不想与你计较,过去的事不再提,可往后,希望上官小姐没事别老在本县主面前蹦跶,看着令人厌烦至极。”
百姓们闻言,都掩嘴偷笑起来。
上官仪涨红了脸,深深看了苏菀一眼,转身便大步离开。
粉衣女子见状,也想要跟上去,逃离现场,却被苏菀叫住。
“那个粉衣服的,本县主叫你走了吗?”
闻言,粉衣女子羞愤交加,转过身来大声道:“我父亲是当朝御史,你只是个小小县主,却如此羞辱于我。”
“哦,原来是御史家的小姐啊!”,苏菀几步走近,“你是要跟我拼爹?”
随即又换上一副懵懂的样子,问道:“锦溪,没记错的话,我爹爹是卫国大将军吧?”
锦溪嘴角的笑简直要溢出来:“回小姐,是的,陛下亲封的大将军。”
苏菀了然,转过来仍面色无辜:“真是抱歉,我爹比你爹厉害。”
“你——”粉衣女子指着苏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本来只是上官仪身边的小跟班,平日里跟着耀武扬威也就罢了,如今连上官仪都被气走,以她方才所言所行,更是吃不了兜着走。
卫国大将军的威名,此时将她吓得魂不守舍,她才明白了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对不起,是我的错,往后我一定洗心革面。”她含泪低了头。
可自己的退让却只赢来苏菀轻飘飘一句:“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律法干嘛?今日当街羞辱本县主,便自去府衙受罚吧!”
细皮嫩肉的官家小姐,怎么挨得过府衙的刑罚,她慌忙抬起头,却见苏菀已经上了马车,她那婢女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马车便驾走了。
身边的百姓还在辱骂,她不堪受辱,捂着脸从人群中跑了出去。
众人同情苏菀的遭遇,当日下午,苏菀去过的药材铺便挤满了人,往日里卖不出去的药材被洗劫一空,老板摸着鼓鼓的腰包,笑得眼睛都没了。
然而,躲在马车里笑得合不拢嘴的苏菀,却并不知道自己为药材铺带来这么大好处。
方才那个解气,简直扫空了她这半个月以来的空虚。
马车外,锦溪看着身边憋笑憋得脸色发红的护卫们,不由得出声提醒:“小姐,要不你小点声笑,这样太过嚣张不好。”
紧接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便又传了出来。
锦溪仰天长叹,只得叫小厮加快速度,快些回府。
*
此事很快便风靡王都,甚至有人专门写成话本,在茶馆酒楼里讲。
一时间,尚书府的风评急速下降,那御史大夫家门口更是被人偷偷丢了臭鸡蛋和烂菜叶,只有苏府门前一片寂静。
可苏府内部,却人人苦着一张脸,下人们见了苏菀拔腿就跑。
原因无他,苏菀买来药材之后,便醉心炼药,可身为现代优秀主治医师的她,却丝毫没有学中医的天赋,炼出的药丸状似黑炭不说,食之更是令人腹痛难忍,一天跑几十回茅房。
可她却不听劝说,一直失败一直炼,炼好还要找身边的下人来试,府里几乎所有下人都已惨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