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只好打消念头,将此事记在心头。
奔波了一天,月上柳梢头时,苏菀便已洗漱躺下了。
来这里许多天,虽环境陌生,但她也脱离了先前疲惫的生活,每日都能得到充足的睡眠。
沉香悠悠燃着,室内一片寂静,只隐约传来几声鸦叫,在皎洁的月光下有几分违和。
苏菀本是在睡梦中,鼻尖却突然传来一股清新的茶香味,悠悠转醒之后,却差点被吓得半死。
蚊帐之外,隐隐约约立着一男子,苏菀看不清他的样貌,却知道他在盯着自己。
“敢问兄台是何方神圣?深夜光临,有何要事啊?”
她吞了吞口水,缓缓坐起身来,小心翼翼问道。
男子轻笑一声,勾起蚊帐一角,却像是故意吓唬一般,迟迟不掀起来。
“过了这么久,你竟然还没死。”他压低了声音,却仍有几分惊讶与惋惜。
苏菀一时猜不到他是谁,但此人能避开父亲布下的暗卫,悄无声息进入自己的闺房,想必武功定是极其高强。
正想着,却见那人放下蚊帐,拿起了什么,须臾便响起了悦耳的笛声。
笛声悠扬,清脆柔和,在月色下,却让这男子愈发像鬼魅。
苏菀静静听着,心下了然,原是反派容郁,前不久刚听过他的笛声,虽不一样,但感触相同。
容郁静静吹着,一边却仔细注视着苏菀的一举一动,见她一脸平静地望着自己,眯了眯眼,放下了玉笛。
此刻却不再卖关子,一把掀起蚊帐,玉笛挑起她的脸,细细观察一番,问道:“你不疼?”
苏菀不懂他什么意思,便如实点了点头。
“奇怪了啊!我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他打量着苏菀的脸,眸中燃起浓浓的兴致。
月色下,苏菀肌肤如脂,眼波流转,青丝披落,全然印在容郁的眼中。
苏菀不奈,偏头避开下颚的玉笛,却记得她的任务,不敢发怒,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我的闺房?”
容郁直起身俯视着她,并不作答,手腕翻转,指尖又出现一粒药丸。
“吃了。”他毫无感情地吩咐。
“不吃。”苏菀抱着被子向后退了退。
容郁却不管,又向前一推:“吃了,我不说第二遍。”
苏菀吞了吞口水:“你在拿我试药?”
第一次没死,就试第二次?
容郁露齿一笑,阴森十足,显然是默认了。
见他面色不奈,苏菀慢吞吞接过药:“我明日再吃。”
容郁却使出先前的招数,一把夺过便塞进苏菀嘴里,两指点了点穴位。
苏菀一脸绝望地吞下,拽住他的衣袖声泪俱下:“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容郁摸摸她的头,极其温柔地回答:“反正你活着也没用。”
然后收回衣袖,走至窗边,当着苏菀的面就要翻窗而出。
“要是告诉别人我来过,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临走还不忘威胁一番。
淫贼,苏菀暗骂。
已经伸出一只腿的容郁却退了回来,眯着眸子,寒声道:“你再说一遍。”
苏菀一惊:“什么?”
不会吧,难不成他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容郁站在那处冷冷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无辜看过来,便想着大发慈悲饶她一次。
登徒子。
脑中又响起一道女声。
容郁冷哼一声,脸色黑下来,撤回了脚,再度朝床边走去。
苏菀这下才确定,这狗男人好像真能听到他的心声。
可是现在不是她想这些的时候,因为容郁已经几步来到她面前。
她避无可避,只能被他用力捏住了脸。
“再有第三次,我就割了你的舌头。”他盯着她的嘴,好像下一秒真会这样做一样。
苏菀吞了吞口水,含糊地道了声“好”,这才将自己的脸解救出来。
随后容郁被拂袖而去,看样子一秒都不想停留。
苏菀捂着被掐的发疼的脸,想起刚刚吞下的那粒药丸,只觉得自己要完。
系统又装死,不回答她的问题,苏菀觉得,这怕是世界上最不靠谱的系统了。
难不成先前那隐藏剧情还能无限延长吗?
稀里糊涂遇刺,又成为大反派的药人,还得给系统打工走剧情,她真的好惨。
悲怆地长叹一声,便被子蒙头,睡了过去。
睡醒再想这些糟心事吧!她如此咸鱼般地想,反正也没有办法。
*
入秋之后,苏菀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极好,黄色的小花密密麻麻挨在树上,风一吹,躺在树下乘凉的苏菀便能闻到浓郁的香味,不由得伸了个舒适的懒腰。
刚进院子的锦溪一抬头就看到这一幕。
躺椅上的少女慵懒的伸着手,三千青丝随意飘落,仅一根青玉发簪牢牢固定,轻薄的衣裙下,隐隐若现的是凹凸有致的身材和盈盈一握的细腰。
锦溪走近,少女抬起头来看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斑驳的树影下更显稚嫩,一双杏眼半睁,红唇轻启:“锦溪,有事吗?”
锦溪慌忙回过神来,恭恭敬敬行了礼,道:“小姐,老将军和小将军在书房等你,说是有要事吩咐。”
苏菀疑惑得皱了皱眉,问道:“要事?府中近日出了什么事吗?”
锦溪摇头:“看老将军和小将军的样子,应是大事,小姐还是快些去吧!”
心中好奇,苏菀便懒懒地起了身,从躺了半日的摇椅上起来,整理了衣服妆容,便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