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青不想理他无病呻吟的抱怨,提了一嘴李尚书儿子的事情,君相烨倒是点了点头,“其实,我拦下他也不全是为了逼你与我相认,那个孩子在宫中受尽磋磨,乍然告诉他其实是朝中高官的孩子,你说他难道不会怨恨吗?所以,他现在还不能出宫,更何况你已经将人家的身份地位给占去了,他出宫要如何自处?”
李元青为难道,“可我已经答应我爹,嗯,李尚书了,他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耽搁下去,怕是两人能不能再见上一面都难。”
“所以,朕已经为你想好了一个法子。”君相烨向后倒去,整个身体舒展开来,难得能闲下来几天,真希望皇叔能多晾那些大臣几日。
李元青有些无奈,得亏此时没有人,否则要是被人知道堂堂皇帝陛下在私下里是如此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该会多么破灭啊。
于是,他忍不住伸手去拉了一把,“你坐好,要睡就去床上睡,还同你商量事情呢,你这慵懒的性子也不知这几年是如何伪装过来的。”
君相烨一把按住他的手,歪过头一笑,“你错了,从小到大我无时无刻不在伪装,就连我最信任的皇叔,我也得在他面前伪装成一个少年老成的天子,不敢让他知道其实我很吃力,唯独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伪装,大概是你见过我最糟糕的模样和境遇吧!”
李元青只觉得热血如山洪暴发直冲脑门,一张脸不知是因为过度充血还是羞愧难当一路红到了脖子,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甩开了君相烨的牵制,四下看了看,眼见没有一个人影,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君相烨有些受伤,不过,他可以理解,这人从小到大惯了看人眼色过活,即便是如今身份地位早已不如往昔,依旧不能驱除心底最深处的烙印。
他没有再试图靠近他,安分地坐在一边目光专注地看着他道,“此生你我有碍世俗的眼光,我不怪你与我如此疏离,倘若有来世,我希望你能顺着我,最好是千依百顺的那种,只不过,由谁来做夫人呢,朕这样的人注定便是要做人夫君的。”
李元青闻言悄悄红了眼眶,生怕当着他的面落下眼泪,便偏过头,恨恨道,“油嘴滑舌,你这辈子已然是皇帝了,下辈子岂能还是皇帝。”
不过,若是他二人真有来世的缘分,那他真的不会介意由自己来做一个女子,他没有爱错,错的是世俗。
这般想着便听君鸣凤幽幽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你这面具应当是我皇叔赠予的吧!”
李元青点了点头,“没错。”
君鸣凤又道,“你可知这面皮有多珍贵吗?是由我朝国师用百十来种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的,轻透,真实,且只要换上若非没有特制的解药,永远也拿不下来,譬如你方才脸红我都能瞧的一清二楚,万全看不出来呢此时带了面具。”
李元青顿了顿,脸又烧起来了,这人今日怎么尽说些让人难堪的话,他无法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说到面具,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君相烨挑眉,“哦,巧了,我正打算与你说此事呢。”
“说什么?我这面具有什么问题吗?”李元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边边角角都没有摸到一点。
君相烨神神秘秘道,“不如,我们一齐说。”
李元青无语凝噎,“皇上不说也罢。”
君相烨知道这人是生气了,心中嘀咕,怎的如此不经逗,连忙坐起身来,一双眼追随着对方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是这样的,我打算去请求皇叔再给我一张面皮给你换上,从此以后你便是太子的太傅,需要日日同太子住在一起,自然也是要住在皇宫里,而李尚书的儿子也可以顺理成章恢复本来身份,至于他在宫中的这一遭就悄悄遮掩过去吧。”
李元青目瞪口呆,半晌似是释怀一般低笑一声,“你还真是想的周到,说实话……”
“说实话,我有私心。”君相烨此言十分坦诚。
“我不想自己苦了这么多年,又盼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只能换来一个相伴不能认的结果,若我是个昏君,那我完全可以直接把你娶进皇宫,任凭那些朝臣呼天抢地亦或是血洒殿前,我都不在乎。不过,”他抬眼看了看明显有些怔住的李元青道,“那样,你也未必会喜欢我了吧!”
李元青继续面红耳赤,“你,不要胡说,既然你心中已然有了主意,那我也不便多说,如果,摄政王殿下也同意的话,就按你说的办吧!毕竟,多亏了他的几番相助。”
君相烨点了点头,“你放心,皇叔一定会答应我的,太傅大人。”
李元青懵懵的满脑子都是太傅大人这四个字,从来没想过这世上让他无比安心幸福的四个字竟然会是这样四个字,甚至没有一个喜欢或者爱的字眼。
君鸣凤一路赶至姚府,便被管家立即迎了进去,下人们端着水盆的,汤药的,个个急惶惶的忙活着,而守候在姚文稷床前的女子正暗自垂泪,听见动静回过头来,便是一副凄凄惨惨的面色。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强装颜色起身向走近的君鸣凤见礼。
“不必多礼!”君鸣凤连忙虚扶了一把,心中十分愧疚,“文稷他怎样了?”
姚夫人强颜欢笑道,“大夫们也说不清,说是得商量一下才能得出结论。”随后又歉疚地看了眼君鸣凤道,“希望夫君能早些好起来,若是误了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