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鸣凤很快就收拾好一切带银鱼赶回晋朝。
当然,回程较之来时一人一匹马的待遇,明显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首先,银鱼作为重点保护对象是不能骑马,更不能做颠簸马车的,所以,最后折中了一下,银鱼最终在君鸣凤强制安排下,睡在铺了目测有七八床被子的马车上。
一路像是躺在云端飘回了晋朝。
顾音书同容尘一路来到了南疆国的皇家寺院,因为容尘的到来,结界早已破除,可是里面的人却浑然不知,依旧惶惶不可终日。
顾音书打开门的时候,明显听见屋子里一阵阵抽泣声,她转头凉凉看了眼容尘。
容尘自知理亏,并没有说什么。
“是你!”
顾音书闻言看去,一个甲胄加身的将军正挡在一群老弱妇孺的身前,双眼警惕地看向她们。
顾音书顿了顿,上前半拜首,“史力将军,好久不见。”
史力冷哼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忽然又惊叫了一声,“你不会也被那个南疆人抓来的吧!”
顾音书心中微动,当初辰国分崩离析,只有史力将军带着一群老弱妇孺远走他乡,这些年想必也过的很是不容易。
“不是,我是来带你们离开的,走吧!”
史力将军站着没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南疆的人同意了吗?如果贸然离开付出的是我身后这些人的性命,那我宁愿让他们在这里能多活几日。”
这时,容尘从门外走了进来,史力将军立刻警惕道,“你怎么也在这里?”然后又看着顾音书,“你为什么会和这个黑心道人在一起?你忘记你被他害成什么样子了吗?他又要让你做什么?”
顾音书正准备解释,容尘先一步开口,“史力将军,先给你道个歉,抓你们来的人并不是南疆国的摄政王,而是我,严格意义上是我的执念。如今,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所以,此番我是来送你们回去的,而且,我已经请求让你们重回故里,无需再去那苦寒之地了,但是,晋朝还是会派军队去保护你们的安全,顺带监察。”
史力将军哈哈大笑,“可笑,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辰国败了,自然就该承受这战败的结果,无需任何人的施舍。尤其是你,若不是你,白柔他根本不会一步一步陷的那么深,结果连命都丢了,若是她知道即便是国破人亡,她的女儿依旧还是走上了一条十分悲惨痛苦的道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当初同意和你合作。”
容尘心中咯噔一下,眼下,他和小书的关系才刚刚有了缓和的可能,史力将军这一番话简直是以及重锤,他仓惶看向顾音书,在发现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就知道完了,她甚至已经不在乎了,这么遥远的事她是绝对不会知道的,可她并不在乎,甚至没有因此而迁怒,质问自己。
“小书,我……”
他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清楚的知道,他根本没有什么能说的,搜肠刮肚,甚至连一个牵强的理由也找不出来。
“容尘,我们走吧!史力将军说的对,这是一个战败国家的子民必须自己承担的事,外人插手不得。”
顾音书自顾自地离开了,容尘看了眼因为顾音书的一番话,明显有些受伤的史力将军,无法,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罢了,只好他稍后再费些心思来安置这些人了。
顾音书走的很快,几乎像是背后有什么人在追着她似的,当然不可能是容尘自己。
“小书,小书,顾音书,你给我站住!”
顾音书闻言猛地停下,转过头来恨恨地看着他,双眼赤红,“容尘,我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么恨你,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欺骗了我的记忆,欺骗了我的母亲,让我成了两边不靠的罪人,可笑的是,到如今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着你,我恨自己恨不得我立刻就去死,可我不能死,还得或者,在史力将军他们一日没有安稳生活之前我都必须得活着。”
印象里容尘从没有见过她如此失态过,哪怕是她的母亲离去的时候。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嘶喊的脱了力,然后滑下去倒在地上,可他却连脚都挪不动,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听他她说了不止一次喜欢自己,可这世间没有比这更煎熬的事了。
自己那么喜欢的人却是一切悲剧的原罪,他现在有又是在干什么?觍着脸追上去再在她溃烂的伤口上撒着一把吧盐巴,然后一边不知羞耻地让她回忆着从前那些她痴心以待的一切骗局吗?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顾音书,容尘坚决地转过身,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晚间,南疆国摄政王府邸迎来了一个客人,景禇有些吃惊,“你怎么又回来了?”
直到将人送走,景禇还有些回去过神来,他一个人伫立门口望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一团光影里,他都有些回不过神。
“这世间,可不就是,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欠来欠去就说不清了。”
自那以后,顾音书再也没有见过容尘,不止是她没有见过,就连君鸣凤和姚尧都偷偷来向她打探过好几次,可她的确是不知道。
容尘消失了,甚至在之后的几年里,整个大陆上都没有了他的消息。
顾音书还活着,因为南疆国摄政王景禇上报晋朝,将辰国余部收归南疆国所有,以后整个大路上将不会有辰国的存在,有的只有南疆国,晋朝的附属国。
景禇同她说,自己对她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