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书皱着眉头,有些丢脸,最终也没再说什么,“我再休息一日,明日咱们便启程去往辰国,待寻回那珠子,咱们便各走各道吧。”
说罢,也不管容尘是个什么态度,便转身继续睡了,她还有事没有问母亲呢,只是,或许是她睡了太久,辗转良久都无法入梦。
好在,容尘怕打扰自己,又或许是怕自己再拉着他的手叫母亲,便去了外间。
还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她起身从发间拿下那颗珠子,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珠子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圆润亮泽。
或许是因为母亲的原因?待下一次入梦,她一定要问清楚一点,辰国还是要去一趟的,带着容尘更为保险,她想,那座宗庙里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对于自己莫名其妙成为一个保镖而没有丝毫察觉的容尘此时正陷入无穷的烦恼,原先他担心顾音书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恢复记忆,后来又想,若是她不肯交出那颗珠子该如何,可眼下却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像是一个跳梁小丑,人家根本就没打算怎么样,甚至不想同他有任何的牵扯,仿佛只要那颗珠子到手就两清了。
可是,移魂是蜃族的术法,当世便只剩下她一人,恐怕她还不能两清。
深深叹了口气,容尘仰望飞檐勾角外的天空,喃喃自语,“师傅,徒儿,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让一切回到原点是这件事最好的结果,可原本,这事就是因为君鸣凤横插一杠才生出了这么多枝节,况且,白柔逆天改命的代价不可谓不惨痛,究其根本,还是君鸣凤占了人家母女二人以及整个蜃族乃至辰国的便宜。
吱呀,门开了,蹲坐在门口想事入神的容尘一时不妨背后的门会忽然打开,整个人失了平衡朝后倒去。
顾音书连忙伸手扶了一把,不过,眼下这个姿势忽然让两人都尴尬不已。容尘更是接受不了自己像个柔弱的女子一般被人搂着肩膀抱在怀里,于是一个鲤鱼打挺便逃离了那散发着甜腻香气的臂膀。只是,他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高问题,一头撞上了门首,力道之大,声音之响,让顾音书都有些不忍直视。
这个道人,生的一副天人之姿,怎的行动如此毛毛躁躁,莫非,“道长,你们道门可也将就男女授受不亲?不过扶你一下竟这般反应激烈,早知道就应该任你倒下去,总比你撞的头晕眼花要好多了。”
容尘讪讪答曰,“多谢小书,我道门中人倒是不将就这些虚礼,修道即是修心,于外物没有关系,若是遇到天命之人亦可重入红尘。”
顾音书促狭道,“倒是开明,道长生的如此一副好容颜,这天下怕是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抵挡得住,若他日得遇命定之人,不知可愿红尘一游?”
顾音书毫不遮掩的夸奖让容尘生出了几分奇异的心思,可是,这人夸的如此自然,如此旁若无人,恐怕根本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不在乎才能置身事外。
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便干干道,“你怎的不睡了?”话题转移的无比生硬。
“哦,也没什么,大概是睡得时间太久,反而睡不着了,便想着,不若继续出发赶路,早日解决这问题,我便能早日获得自由。”
如此天真。
二人退了房,便直奔辰国而去,原本就距离不远,且容尘的功力深厚,即便是带着顾音书也走的飞快,是真的飞一样的快。
不到半日的功夫,他们二人就到了辰国,城门口的辰字不知被什么利器划得看不出本来面貌,不过月余,曾经生机勃勃的一个国家就成了鬼气森森的死城。
城门一路走进去四处杂草丛生,虽不高,却平添一股森森之意,原本宽敞的道路中间被废弃的家具,木材和垃圾堵塞,不远处酒郭旗风任旧,却再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入内把酒言欢。
“道长,此情此景你有何感想?”顾音书四下望了望便没再看一眼,对于百姓来说,虽然生命得以保全,但是离开生养之地的痛苦一样难以承受,遑论,这一路山高水远的迁徙途中又会遭受怎么样的苦难。
或许是整座城空了的缘故,容尘听见顾音书的声音像是自带回音,从四面八方灌入他的耳朵,那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动,可他却分明感到了一股浓浓的怨怼,愤恨。
于辰国来说,晋朝又何尝不是侵略者。
“我很抱歉,但是,对不起,我生于晋朝长于晋朝。”
顾音书未置可否,顺手从一边被废弃的摊面上拿起一个已经被压的褶皱不已的面具,小心的捋平褶皱,那是一只非常厉害的猴子面具,民间都叫它猴王,没有一个孩子不喜欢,辰国的男孩子们人手一个。
“以前,母亲和师傅从来都不允许我离开宗庙,偶尔看见院墙外的孩子们带着面具像雀儿一样欢快地飞过,我就无比羡慕,如今我终于也拥有了一个却与我想象中的天差地别。”
容尘看着她将面具带上,然后从发间拿下一个簪子放在了那个摊位,他忽然觉得脸烫的厉害,甚至不敢再看一眼径直朝前而去。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蜃族宗庙,从前重兵把守的高大恢弘的建筑此时竟沦为燕雀的欢乐玩耍处,城墙依旧坚固整洁,只是他二人刚一进去就惊动了一只硕大野物。
很快,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