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我便不在多言了,文稷,就让我们再并肩作战一次吧!”
姚文稷自然是无有不应的,他出身军中,一直以建功立业或是马革裹尸为终极目标而不是卷入这些争权夺利的内斗中去。
“那咱们何时动身?我告去准备准备。”
君鸣凤道,“不急,在许楚回来之前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解决。”
“什么事?”姚文稷不解道。
“皇上身边的一个内监,因救了皇上而被惠及家人,谁知刚巧就碰上了这个嫡母将庶女折磨的不成人形,如今这个案子在京城可谓是沸沸扬扬。”
君鸣凤转身看向姚文稷道,“这事,你可知晓?”
姚文稷点了点头,“知道啊!皇上不是已经下了旨意要京兆府衙门全力审结此案,并且要在朝堂上亲自检验,这对于一个内臣来说可是莫大的恩赐。”
君鸣凤却道,“并不仅仅是这样,我因此番境遇得遇柞水观容尘道人的相助,知道这个显忠将来会有一番成就,这才提前与老四说了,况且,朝政初稳,接下来便是要重新修改制定一下朝廷律例条文,这事可谓是发生的刚刚好。”
“哦!”姚文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即便这个显忠立了不世之功,也无需皇上做到这个地步吧?敢情是要借此机会重新整顿刑部啊。”
“没错,老四这个人颇有些帝王本色,我当初没有选错人,只是,他至今仍旧空置后宫,不少朝臣已经有所异动,我得去找一个人,或许,他能解决眼下一事,我们出去打仗,这国内自然要稳定安宁。”
君鸣凤的担心不无道理,向来储君订立事关国朝稳定,有了储君的存在,即便是皇上突逢不测,也不会影响朝局的稳固。可君相烨,莫说储君无望,就连后宫都没有,许多朝臣私下里都在传言说皇上忘不了那个李元青,以至于一直空置后宫。
宗室皇亲有后人的反而成了香饽饽,皇上若是一直不填充后宫,那这储君将来无非就是从宗亲中过继。
眼下最为抢手的是他的四弟,庆王,手底下人打探回来,竟得知,庆王将自己的儿子当作储君来培养,日常学习的也都是储君学习的一应书目。
这是明晃晃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只不过,眼下皇上根基未稳,庆王还动不得,目前最要紧的便是他赶紧生一个继承人出来。
姚文稷恍然大悟道,“是啊,这储君历来都是国之根本,不过,皇上还年轻,待宫中娘娘们多了起来时,那皇子公主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君鸣凤看着他,眸色深沉,“只怕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走吧,你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里?”
“走着。”
二人骑马出行,很快就到了城郊,君鸣凤走在前方,在一处颇为宽大的院落外停了下来,姚文稷便跟着下了马。
及至门前,一阵朗朗读书声传来,辨其声线,应该都是些稚子,于是对一边的君鸣凤道,“王爷,这里似乎是一处蒙学院,咱们来这里不会是要找夫子吧!”
皇上尚且没有子嗣,此时寻找夫子是否有些过早了,而且,皇宫里有的是可以启蒙的大拿,何必来寻此一乡野之人,莫非又是那些自恃有才的孤高傲慢之辈?
“嗯?”君鸣凤颇有些惊奇道,“姚文稷,我记得你一向不爱读书,怎么听得出这是蒙学,难道你是终于明白了读书的重要性?”
这些孩子们读的都是千字文,正读到“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姚文稷一脸懵,随后笑着挠挠头,“殿下,我并不知道他们读的是什么,之所以猜测这里是蒙学是因为我听出来的。”
面对君鸣凤不解的眼神,他难得觉得自己也能同殿下说教一回,便洋洋自得道,“这里地处偏僻,少有人烟,是个极其清净之所,且从院内传出的声音来看,这些声线稚嫩清亮,皆是稚子,将一众稚子弄在一块读书那可不就是蒙学吗!”
君鸣凤挑眉“咦”了一声,“我竟不知你何时变得这样观察细致了,虽然你不懂他们读了些什么,却可以从声线来判断这些孩子们的行为动作,着落点十分清奇,倒是稀罕。”
姚文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殿下,臣只是不好读书,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否则如何行军打仗。”
大门紧闭,姚文稷上前敲了敲,须臾,门开了一个缝,一总角小童探出头来,“两位大人找谁?若是来接下学,烦请稍候片刻,我们这还没有下学呢!”
姚文稷感叹,“这般小的孩子,说话都这般文绉绉,真是没意思,我像他们这般大的时候……”
“还在玩儿泥巴!”君鸣凤凉凉地看了眼姚文稷,于是某人自知失言便悄悄闭了嘴,立在一旁。
“这位小公子,可否麻烦你去告诉你家先生一声,说是故人来访,希望见他一面。”
很可惜,饶是君鸣凤如此谦谦有礼还是被那小童不客气地拒绝了,“我家先生上课期间从不随意离开,还望两位贵客能稍事歇息,待先生下课归来即可与两位会面。”
姚文稷站在一旁,生怕君鸣凤觉得难堪,终于懂的先声夺人一回,佯装凶狠道,“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胆大,你可知道他是谁吗?快叫你家先生出来,我们有急事找他。”
君鸣凤拦住他,仍是看着那小童,“那不知我们可否进里面去等着你家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