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为了那颗珠子来的,那我也不介意再说一遍,我已经给过你了,是你自己弄丢了,况且,就算没有那颗珠子你也不至于没有办法吧?”
顾音书忽然有些厌恶自己的自作多情了,明明心里比谁都明白这原本只是一场戏,却还是要将一颗真心捧上去给别人糟践。
她强力压住心中几欲喷泼而出的羞愧,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有听容尘说什么话,径直站了起来,朝着屋内而去。
她告诉自己:顾音书,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要再心存幻想了。
容尘立在远处竟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没有拿到摄魂珠,甚至探寻不到一丝摄魂珠的痕迹,最难堪的是,他又让她伤心了,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为何些许因果却要少数一些人来承担呢?
或许,她说的没错,他还有其他的办法,并不是只能用她的摄魂珠只是结果会有些差强人意。
容尘转身离去的时候,屋子里的顾音书同徐长卿道,“看完了,去休息吧!明日有的是你忙的。”
徐长卿受了这人的大恩,犹如时刻被对方牵制着自己的命脉,以他多年的经验,这两人绝对有事情。
并且,他深深地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千古真理,在没有完全与他家顾小姐打成一片前,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忙不迭地奔上了床铺,“小姐,你也早点休息吧!”
这一夜,便这样安生地过去了,而京城的另一处,属于万全死宅的地方却灯火通明。
下午时分,京兆尹府的人特地来将结案文书转交给了显忠等人一份,除了与庆王有所勾结的乔老爷需另行请旨审判,乔氏母女则被判处流刑。
然而,得知了消息的,方才死里逃生的乔小姐跳了井,幸亏发现的及时,只是呛了些水,不过,这一举动致使合府的人都人心惶惶。
显忠是担心妹妹。
其他人,很明显是怕这里出了人命,影响到万大总领的住宅运势,到时候,他们又去哪里寻这么一个钱多事少不用伺候人的活计。
是以,当她们在厨房大肆指桑骂槐的时候,并没有人出来阻止。
倒不是,不知晓,实在是显忠此时此刻根本顾忌不到这些旁枝末节,他只是一味地沉浸在妹妹心如死灰到自行了断。
污名虽已雪,但是,她的一颗心恐怕是被磋磨的没有一丝生气了。
到如今,他只能寸步不离的守在妹妹身边,可,这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
这些日子,得了万大总领的吩咐,阿灿一直都跟在显忠的身后,眼看着,这人就快要熬不下去了,心头积攒的怨愤终于爆发了出来。
趁显忠好不容易去隔间休息一会儿的空档,阿灿端来一碗药,很烫,还冉冉冒着白气。
“哥哥,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心力了,放手吧!”
床上的女子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听见来人像往常一样顿了顿,随后将药放在床前小几上,她重重叹了口气,似无奈,似悲凉的感叹道,“我想生的时候等待我的是生不如死,我想死的时候,却要被强行留住,日日清醒地想起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只是想要解脱而已,就这么难?”
“不难!”阿灿就在床边坐了下来,声音充满蛊惑,“只需要一碗药,你就可以解脱了,来,听话,起来喝了吧!”
乔朝云被这声音刺激的浑身发毛,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睛,来人很明显并不是她的哥哥,裹着被子缩在床脚的时候听到对方慢条斯理的问,“看样子,你并不是真的不怕死,你只是在发泄,是不是?”
乔朝云没有说话,可她眼底的一丝窘迫还是被阿灿捕捉到了,他冷笑一声,“我猜,你一定在怪罪显忠,怪他不该留下你和你母亲在那个狼窝,你怪他明明在宫里过的很好,却不知道出来接济一下你们,我说的对不对。”
乔朝云动了动嘴巴,似乎想要辩驳,可惜,阿灿并没有给他机会,只见他站了起来,似笑非笑道,“我给你讲一讲显忠在宫里的事吧!”
“像我们这样的内监多是罪臣,罪奴以及市井小民出身,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长年苦苦压抑在心中的苦楚,怨念似乎都寻到了出口。那个公子生的好看又有才华,才进宫就入了大总领的青眼,所以,接下来,他的生活会异常的精彩。”
乔朝云摇摇头,她想告诉这人不要再说了,她何尝不知道,骄傲如哥哥那般的人,是受尽了多少的苦楚才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很可惜,阿灿,却仿佛是故意的,他轻描淡写地将显忠,她的哥哥在宫里遭受的一切非人折磨绘声绘色地讲给她听。
末了,他又道,“其实,这些苦也不算什么,只不过,他原本是不用承受这些苦的,就是因为你和你娘亲,他才能将读书人心中的尊严,骄傲都和血融入心底埋藏起来,像狗一样一步步爬到你们的面前,可,你做了什么?”
乔朝云疯狂地摇着头,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此时看起来竟形同恶鬼般狰狞,“不是这样的,不是!他早该知道,进了宫反而保不住我和娘亲,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如果,他不去,便是被赶出去,至少我们三人都会在一起的,娘亲也不会离开。”
“哈哈哈,天真!可笑!”
阿灿忍不住摇了摇头,世家大小姐,竟是这样的可悲可叹,“你以为你那嫡母是为了打压你们母子才逼迫显忠进宫的吗?并不是!她是在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