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下午的时候,鲜卑王帐就在雁门关下出现了,芦板口与雁门古道虽然也是峻险关隘,相较于并州门户的雁门关,显然不能吸引鲜卑王帐的注意,原本陈到是准备派人出关告诉董卓的,只是后來董卓派回的人先一步赶了回來,知道董卓即将返回,陈到只好耐着性子等董卓回來,
“李通怎么说。.”董卓有些吃惊,却很快压了下去,鲜卑王帐赶至是早晚的事,这一点他早有心理准备,
陈到沉默片刻低声道:“赶來的鲜卑王帐以拓跋、慕容为主,另外,在鲜卑王帐赶到后,除了芦板口与雁门古道两处地方的鲜卑人按兵不动外,其余各处散布的鲜卑人已经开始向雁门进发,李通只是派人将消息传來,并沒有说些其他,不过……”
微一迟疑,陈到不由拿眼看向董卓,见董卓脸上并无变化后,才又接着说道:“雁门中只有李通一人在,末将恐有失,便擅作主张让麴义先行回援。”
点点头,董卓心中很是满意:“李通虽然也有几分勇力,单打独斗的话还是差了些,而且他要面对鲜卑人太多,车轮战也能将他耗掉,有麴义赶去,雁门关的安危短时间里不用太过担忧了。”
“此次跟随鲜卑王帐而來的鲜卑人有近四万,再加上之前赶來的那些,赶赴这里的鲜卑人已经达到了十一万,与之前的猜测相差不大,不过这段时间主公出击,已将鲜卑人斩杀八千多人,再加上早先被斩杀于雁门关下的鲜卑人,如今鲜卑大军只剩下九万余。”话虽然说得轻松,陈到脸上的眉头却是皱的老高,毕竟九万也不是个小的数目,
略一停顿,陈到再又接着说道:“按照主公之前所说,如今我军所有的兵力都已集中起來,其中芦板口与雁门古道各留下士卒四千,其余八千多人尽皆被安排在雁门关中。”
“八千,少了点。”叹息一声,董卓却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现在他们这边的士卒确实少了些,沉默良久,董卓将手一摆道:“鲜卑想要入寇,就必须要攻克雁门关,依我看,其等必然不会对芦板口与雁门古道大肆进攻,最多也只是留下些兵马牵制而已,叔至,你派人去一趟雁门古道,让他们再调一千士卒入驻雁门关,小心些,尽量别让鲜卑发觉了。”
“诺。”陈到点点头,悄然记了下來,
“另外,你也安排一下关隘中的防务,待明天一早,点齐一千兵马,随我一道赶回雁门。”看着陈到微微笑了下,董卓接着出声说道,
“诺。”
“鲜卑远來,其必须要携带大量的牛羊牲畜等物资,可曾探明这些都存放在哪里。”见陈到沒有丝毫迟疑,董卓便知道这一点其心中必然已有过考虑,沉吟一下后,再次抛出一个问題,言语间,颇有些不甘心,
陈到脸色一变,微微有些难堪道:“到无能,至今仍不能探查出。”
早在战争开始,陈到就有想过将鲜卑人的后勤物资探查出來,然后看看能否有机会偷袭一下,只是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算了,看來这次鲜卑人背后,必然是有人在指点,也不知这次难关,到底能不能顺利度过。”念头转动,董卓摆手示意自己并沒打算追究后,心头忍不住轻声嘀咕起來,
益州新得,百废俱兴,牵制了他不少的兵力,再加上益州之前,还有个凉州西部之地与羌人的战争,这两处地方,将他手下大部分的将领与士卒都牵制在两地了,是以并州危难时,他带出來的士卒多是他麾下那些西凉旧部,虽然这些将领中多数都只是能力一般,却绝对算是董卓的老家底了,
“主公,到心中倒是有一策,或可能有建树。”咬了下牙,陈到心中并无多少底气的道,
微微惊诧,董卓旋即露出一抹喜色道:“说來听听。”
“回主公,这段时间,末将也曾派人混入主公下令放弃的那些关隘查看,沒有丝毫发现鲜卑人存放物资的地方,十数万大军每天的消耗不是一个小数目,若要囤积的话,必然需要放在一个安全可靠,并且最好是距离战场足够近的地方,如今鲜卑人动作这般隐沒,只怕一來他们在防备我们偷袭,二來也是他们沒有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
见董卓听的认真,陈到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接着说道:“之前那些关隘,几乎都是山道艰险难行,并沒有通畅的道路可保证鲜卑人供给,显然沒有一处地方适合,鲜卑人自然不会动心,可是如果这地方能够让他们动心呢。”
“你是说……”这一下,董卓是真的被陈到的想法给镇住了,他脑袋中已经隐隐有些明白陈到接着要说的话,
“芦板口。”断然出声,许是因为急切,陈到的声音倏然拔高,
“我就知道……”嘀咕一句,董卓不由为陈到的大胆感到吃惊,记忆中,陈到好像很少有这种剑走偏锋的时候,
“敌人既然是找不到适合的地方,我们就送他们这么一处地方,末将就不相信,他们能够忍得住芦板口的诱惑,而继续将那些物资隐匿,不过如此做也有一点坏处……”说着,陈到再次停了下來,
定定的看着陈到,看着陈到脸上小心翼翼,却有带着一种莫名坚定的模样,董卓忽然间大笑了起來:战争,果然是最催人成长的,
“芦板口外面地势开阔,道路宽敞容易行军,与雁门关相距仅有一个时辰的距离,关隘又易守难攻,是绝佳的囤积驻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