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果然没有让雨化田失望,心里一番审时度势后的他微微地握拳行礼: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请恕打扰了。”
雨化田是发自内心地在笑着,轻轻抬手很温柔地化开了他对自己的这番行礼,依然缓缓道:
“李探花大驾光临寒舍,真是令我不甚荣幸啊,那绝对是蓬壁生辉的一大幸事,但请李探花随后跟来。”
于是李寻欢乘坐的马车紧跟着前面的八抬大轿,直到临近府门,他这才知晓雨化田蒙受圣宠竟到了一个无法意料的境地;
皇室内侍居然也能出宫建府了,且这个府邸建造规模还不小,不比那些王爷府差,亭台楼榭,花园假山,水渠湖泊皆应有尽有!
李寻欢客随主便,没有因为自己和雨化田所住之处只隔一墙而心生惶恐之意,他只是默不出声,一任随遇而安,反正是既来之则安之。
倒是雨化田很开心也很小心的让他千万别见外,只当自己家里那么飞随便随意就好。
点头并微笑的李寻欢一脸欣然的神色,越是位高权重之人就越是随和,自己真没必要过于讲礼,行吧,就在这里住下,走一步是一步,看看具体情形再定夺。
晨风徐徐,又是晓日穿帘,待雨化田梳理好自己走出卧室门,发现李寻欢已经在大书房里等待多时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他自己的一宵易过,而李寻欢却是一如既往的忍痛难眠,这哪里是起得早,根本就是没有睡,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边泛白,才抚着心口艰难起身。
今日他就打算着去看看贾家,和抄家的锦衣卫们一起进到贾府里。
不过雨化田可不急,拖着李寻欢慢条斯理的吃完丰富而精致的早餐后,才不慌不忙的拉着他一起登上了奢侈宽敞的宫制马车,直接奔荣国府而去。
而今整个贾府里的确是就只剩些老弱妇孺了,贾母没想到贾元春会莫名去世,一夜暴毙宫中。心里正为此难过,眼泪未干之际,又逢重大家难,不但祖宗世职双双被革去,现在子孙们都在监待审。
邢夫人尤氏等都是日夜的啼哭,王熙凤又病在垂危,虽有黛玉和可爱的重孙子以及重重孙子在侧,也只可解劝,不能分忧,所以日夜都觉不宁,总是思前想后,眼泪不干。
看情形今日准备要正式抄家了,为避免锦衣卫在翻箱倒柜时磕到碰到她们,所以不论贵贱所有的女眷全都被聚集在大堂里。
李寻欢就跟在一身银色飞鱼服的雨化田身后,在时隔十多年后再度踏进了荣国府。
当年那个风华正茂、春风得意的小先生如今已经变得憔悴而苍老,且那不遮的病容让人倍感心疼。
已经为人母的林黛玉依旧是一眼就认出了李寻欢,认出了自己挂牵在心的表哥。虽然与她记忆里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形象相去甚远,但依旧还是玉树临风夺人眼球的。
心疼、难过和委屈顿时就浮上了她心头,但而今她已不再是那个只会哭啼啼的林妹妹了,数年作为大宅院大少奶奶的淬炼已经令她变得坚强果断。
顺手牵过一个粉嘟嘟唇白齿红的小男孩,示意他唤李寻欢作“舅舅”。
而李寻欢也看到了大腹便便明显有孕在身的林妹妹,只是她那样单薄的身板,实不知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撑起这样大的肚子。
那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瞪着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睛,露出纯真灿烂的笑,糯滋滋脆生生地冲他叫了一声:
“舅舅。”
孩子的这一声称呼令李寻欢在突然间感到了一分久违了的亲情,不管怎样,这世上还是有自己亲人的,至于血缘的亲疏远近他不愿去多想。
俯身抱过林黛玉的儿子,看其五官完全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这么小就已经很招人疼了,长大了岂非更是让人爱煞不已?
唯一遗憾的是搜遍自己全身都没能拿出个像样的见面礼来,只觉得无比抱歉啊。
“小东西,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还是那稚.嫩好听的童音脆生生地回答道:“我不叫小东西,我叫贾觅乐,今年七岁”
他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随着李寻欢的名字取的,想来贾宝玉和林黛玉就是为了存个对他的念想吧。
那小男孩可不客气,随即直接就向他提要求了:
“爹娘一直都说舅舅您是个大英雄,还是个文武双全的盖世大英雄。侄儿斗胆请舅舅赠予我一柄您那例无虚发的小李飞刀?”
李寻欢一脸惊诧地看着这个抱在自己怀里的小男孩,其年龄才七岁怎地这么清楚自己的事?
看来是贾宝玉和林黛玉平时没少给他讲,而且是添油加醋夸大其辞的讲,估计还专门去收集了那些市面上流传的不靠谱传言。
于是笑了笑,手里已经捏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慈祥地对那孩子说道:“飞刀是凶器,不是玩具,记住它不是可以玩的,也不不能玩。”
小男孩点着头,一脸慎重加崇敬的神情接过他手里那把飞刀,眼里随即闪过喜不自禁的光芒,仿佛多年夙愿终于达成般。
贾母已经在招呼身边丫头把小男孩抱走,她在乍然看到李寻欢到来时就突然有一种多日的忧苦在瞬间释放了的感觉。
见到这个男人就没来由感到轻松,长舒一口积郁许久的憋屈气,更是坚信这一切的苦难厄运都会过去,会消失的。
李寻欢环视了一圈,该在的都在,不过时隔这么多年,除了林黛玉和贾母,对于其他的人都几乎没啥印象了,不过也没见到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