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就奇怪,为什么无论是借钱那天还是商量还款那天,嫂夫人居然两次都不在场,于是我就多嘴问了那么一句。
太和跟我说事有凑巧,我一共就来了这边两趟,嫂夫人也就是这么刚好在我来的这两天去了山里采集野果野菜。
刚开始我也以为只是巧合,但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聊到一半我突然想起了这个太和找我借钱时也在场的小子就多嘴问了一句,结果嘛……”sp谷/sp
说到这里,郎猛一脸遗憾地叹了口气。
“唉……太和族长为人单纯,他不愿意怀疑自己亲近的人,而我虽然同样性格单纯,但作为他的朋友,有时候哪怕是为了义气也必须多想那么一点。
于是,当太和告诉我他的外甥那天也刚好出门打猎不在部落里的时候,我就特意留了个心眼,告辞之后兜了个圈子找进后山丛林,结果果不其然在那里发现了一对奸夫银妇!”
此言一出,虺凉顿时面色煞白,就连刚刚闻讯赶到虺吉也没忍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然而此时却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猫腻,众人的目光大都被怒发冲冠的虺云吸引了过去。
“你放屁!”
虺云攥着郎猛衣领的手臂陡然绽起道道青筋,他赤红着双眼嘶声反驳道:“上个月初四我真的在村外打猎!”
“呵呵~打猎?”郎猛鄙夷地看了虺云一眼,“你有证人么?”
“这……”虺云语塞。
“没话说了吧?”郎某人得意一笑,“虽然出于礼貌,我并没有过去仔细分辨那对男女的长相,但这世间的之事哪有那么巧的,怎么刚好就只有你那天不在村里呢?”
说着,郎猛为了证明自己推理的正确性,还挑衅似的拍了旁边沉默不语的虺凉一下。
“不信你问问这位老兄,他那天怎么就不一个人跑出村子呢?”
“等等!”似乎是受到了郎某人的提醒,虺云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虺凉,“是你!肯定是你!我记得清清楚楚,你那天也带着猎弓出村了,还跟我是前后脚,一定是你侮辱了我舅母!”
言罢,虺云也不管现在的场合适不适合动手,神情激动着松开郎猛,转头就要与虺凉拼命。
然而场边众人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大祭司的示意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卫士上前合力制住了他。
“狼嗥阁下。”老人家轻叹口气,来到郎猛身边低声劝道,“我部族长尸骨未寒,他的遗孀也还在堂中守灵,无论阁下方才所言是不是误会都不宜在此刻追究……还请高抬贵手吧。”
“……成吧~那就给您老一个面子。”
郎猛通情达理地耸了耸肩,随即话锋一转,微笑着温声问道:“既然如此,晚辈也就不多叨扰了,麻烦您把太和族长欠我的那九十万彩贝还给我,晚辈这就带着学生们离开。”
“呃……”
大祭司顿时语塞,沉吟半晌,老人家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狼嗥阁下你看啊,太和族长尸骨未寒,现在就提还钱是不是有点……”
“怎么,你们想赖账?”
郎猛的目光瞬间变得不善起来。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没了就不能要账了吗?太和兄虽然走了,但他儿子不是还在了么?
告诉你们,今天必须把钱还给我,九十一万彩贝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怎么又涨了一万!?’大祭司面色发苦。
没有办法,理在人家的手上握着,太和欠的钱无论是八十八万八千还是九十一万,这笔巨款都不是应龙部短时间内能掏得出来的。
然而即便老人家已经在心底把太和跟他老婆一起骂了上百遍,为了应龙部的面子着想,他也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赔笑道:
“狼嗥阁下,将近八十九万彩贝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哪怕我应龙部愿意拿出一部分祖产抵给阁下,你也得给我们一点时间准备不是?
今天黄昏时分太和就要下葬了,等到葬礼结束,新任族长继了位,我们立刻清点产业找你还款如何?”
“原来是想要延后还账啊——!”郎猛故意拉长了声音自言自语,轻按眉心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这时,一道人影从不远处的拐角位置跑了过来。
“老师!不好了!”
只见一个帅气到有些脱离群众的年轻人行色匆匆地来到郎猛身边,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喊道:“钟校长刚刚传来消息,龙血幽昙的花期再次提前,再不赶紧去轩辕丘就要来不及了!”
“什么!?”
听到学生报来的噩耗,郎猛“大惊失色”,忍不住拉长音调犹豫道:“这下完了!本想着要回了钱再去轩辕丘碰一碰运气,时间不等人啊……”
事情发展到这儿,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大祭司忽然只觉得一阵豁然开朗,终于明白了郎猛等人的目的。
‘这些人应该是早就盯上了应龙逆鳞,算准了太和有事需要钱款才故意借钱给他,为的就是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以这笔钱作为威胁来让太和就范。
只不过他们千算万算,却万万没有料到太和会意外身故,这才在没有办法之下用这种方式委婉地找我摊牌……
也罢,八十八万彩贝可不是小数目,如果能免掉这些钱款,稍微损伤一点太和的遗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这也是他自己欠下的债嘛!’
一念及此,大祭司的嘴角忍不住露出